城建局长苦笑：“我跑了十几家银行，愿意贷款的不超过三家，额度加起来也就五十亿。”
招商局长更是欲哭无泪：“我联系了二十多家企业，要么说资金链紧张，要么说要再观望观望。”
“观望什么？”祁同伟冷声问。
招商局长咽了口唾沫：“他们在等……等汉东省高层的态度。等您和那些打出结果。”
会议室陷入死寂。
祁同伟点燃一根烟，烟雾在灯光下缓缓升腾。
“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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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市长办公室。
祁同伟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份份被拒绝的招商意向书。
每一份上面，都盖着鲜红的“暂缓”二字。
他揉了揉眉心，端起茶杯，茶水早已冰凉。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香港区号。
祁同伟眯了眯眼，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语气恭敬得不像话：“祁市长，打扰了。我是华鑫集团董事长，上次……上次在省城见过。”
祁同伟瞬间想起来了——那个被自己“敲诈”了十个亿，灰头土脸离开汉东的港商。
“有事？”他语气冷淡。
对方明显顿了顿，然后笑得有些讨好：“是这样，听说您在林城搞了个大项目？我们……我们想谈谈合作。”
祁同伟挑眉：“你不怕我再敲你一笔？”
“不怕不怕！”对方连忙道，“上次是我们不懂规矩，冒犯了您。这次，我们是真心实意想投资。”
“多少？”
“五十亿！”对方咬牙道，“只要祁市长点头，三天内资金到位！”
祁同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弹了弹烟灰：“你一个港商，突然对内地的文化旅游项目这么感兴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实不相瞒，”对方的声音压低了，“我来投资，是受了一位大人物的委托。”
“这位大人物非常看好您。”
祁同伟眼神一凛。
霍生？还是郭玉刚？
“哪位大人物？”他淡淡问道。
对方又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更加恭敬：“是……刘宏明，刘书记。”
祁同伟手中的烟头猛地一顿。
刘家的公子，未来的汉东省新书记。
烟灰掉落，在深色的办公桌上溅开一小片灰白。
他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半晌没有说话。
“祁市长？”对方小心翼翼地问，“您还在吗？”
祁同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声音低沉：“三天后，来林城谈。”
“好好好！一定！”
挂断电话，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
祁同伟盯着手机屏幕，眼神深不见底。
刘宏明。
他不是刘家的二代闪耀的一颗政星。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窗外，林城的夜灯星星点点。
祁同伟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
三下，五下，七下。
最后，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徐局长，查一下华鑫集团的股东关系。”
“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