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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蛊兽授首,巨变在即(1 / 2)

黑甲蜈蚣被宿羽尘那凝聚了全部力量、名为“噬魂穿甲拳”的致命一击狠狠轰在胸口最深的伤口上,庞大如同小山般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十几米远,最终带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重重地、颓然地撞在后方坚硬的崖壁之上!撞击的力道之大,让整片崖壁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簌簌落下无数碎石和尘土。

它顺着崖壁软软地滑落,瘫倒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像一滩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烂泥。墨绿色粘稠如沥青的汁液,混合着被暗影能量侵蚀后变成乌黑色的血沫,正从它身上那大大小小、七零八落的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滩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污秽。它那令人心悸的嘶鸣声,此刻也变得微弱不堪,断断续续,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充满了生命飞速流逝的哀凉。

按理说,面对这样一只已经遭受重创、濒临死亡的蛊兽,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立刻乘胜追击,彻底了结它的性命,免除后患。然而,宿羽尘却丝毫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他缓缓收回拳头,稳稳落地,甚至还有余暇抬起另一只手,随意地掸了掸拳锋上沾染的、粘稠且带着腐蚀性的蛊兽血液。他的目光,仿佛完全没有停留在那只垂死挣扎的黑甲蜈蚣身上,而是如同两道锐利的探照灯光柱,直接越过了这庞然大物,笔直地、牢牢地投向了通道尽头,那扇紧闭的、雕刻着四圣兽的古老石门之前——那个身形佝偻、背靠着石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立的老者身上。

石毒牙。

此刻的石毒牙,情况比那只黑甲蜈蚣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他的脸色早已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如同金纸般的惨淡,没有一丝血色。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因为与本命蛊兽心神相连、性命交修,此刻随着黑甲蜈蚣遭受毁灭性重创,反噬之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和神魂。他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蛛网般的殷红血丝,眼神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透支而显得有些涣散,可即便如此,那眼底深处,依旧死死地、顽固地燃烧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焰——那是执念,是坚守,是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后退半步的决心。他依旧死死地用自己的脊背,抵着那扇冰冷厚重的石门,不肯挪动哪怕一寸距离。

宿羽尘看着他这副油尽灯枯、却依然如同磐石般负隅顽抗的模样,心中那丝从之前观看无人机侦查画面时便悄然生出的、复杂而微妙的念头,变得愈发强烈清晰起来。

他还记得,在追查到三岔洞口之时,通过无人机传回的高清夜视画面,他曾在那个角落,看到石毒牙和那个被称作“圣主”的小女孩,依偎在一起短暂休息。画面中,那个看起来凶狠狡诈的老蛊师,在低头看向怀中女孩睡颜时,眼底曾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复杂。那眼神,绝非一个纯粹的、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所能拥有。那里面,有愧疚,有疼惜,甚至有一丝……属于长辈的、笨拙的关爱。

正是这一瞥,让宿羽尘在心底对石毒牙这个“敌人”,留下了一个与档案描述不尽相同的印象。也让他此刻,在面对这个顽抗到底的对手时,心中除了敌意与警惕,还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规劝之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通道内污浊血腥的空气压入肺中,然后猛地抬起头,用足中气,朗声喊道。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穿透了战场上尚未完全散尽的硝烟味、血腥味以及蛊兽体液蒸腾起的恶臭,稳稳地、一字一句地传到了几十米外、倚靠着石门的石毒牙耳中:

“石毒牙!听清楚了!我叫宿羽尘!我们是龙渊国桂省国安厅的特勤人员!是警察!你涉嫌参与并组织领导恐怖主义活动,危害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我们是奉命前来抓捕你的!你现在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放下你所有的抵抗,立刻投降!这是你目前唯一可能争取到宽大处理的机会!如果你再这样负隅顽抗下去,等待你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宿羽尘的语气里,刻意掺入了几分劝诫,也藏着几分面对顽固对手的无奈与急切。他比谁都清楚,身后那扇石门内,那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正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疯狂攀升、积聚!多拖延一秒钟,整个小队,甚至门内那个女孩,都要多承受一分不可预知的巨大危险!如果能够不动用最后武力,通过对话让对方放弃抵抗,主动投降,那么无论是对后续深入审讯、挖掘“混沌”组织及“圣蛊”的更多情报,还是对眼

石毒牙听到这番话,那对因为痛苦和虚弱而显得有些涣散的浑浊眼珠,猛地剧烈颤动了一下,显然是完全愣住了。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你死我活、双方都见了血、本命蛊兽都快被打成肉泥的生死关头,对方领头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还想着要……生擒自己?还想着劝降?这和他预想中那种一上来就不死不休、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官方作风,似乎不太一样。

他干裂得起皮、甚至渗出丝丝血痕的嘴唇,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最终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惨淡与无尽疲惫、却又带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倔强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般的、嘶哑而断续的干笑:

“呵……呵呵呵呵~年轻人……宿羽尘是吧?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喘息着,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你有见过……活着投降的……九黎族蛊师吗?!我告诉你……从来没有!一个都没有!想要我石毒牙投降……门都没有!你们……你们想要过去的话……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话语里的决绝与死志,如同冰冷的钢铁,掷地有声,让宿羽尘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他知道,遇到真正心存死志、将某种信念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对手,是最麻烦的。

他咬了咬牙,心中焦急更甚,脚下不由自主地又往前迈进了两步,拉近了一些距离。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急切起来,连带着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质问力量:

“那……那个小女孩的生死呢?!你也不在乎了吗?!石毒牙!别告诉我你感知不到!现在门里面……那个‘东西’散发出来的毁灭气息,已经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恐怖了!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气息!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女孩的死活吗?!她如果真的是你们的‘圣主’,你现在放我们进去,或许还能救她!”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锋利的锥子,死死锁住石毒牙那双浑浊却依旧不肯屈服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潭般的复杂情绪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松动与动摇:

“我们之前通过无人机的拍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你和那女孩……关系绝非普通的首领与下属!你对她……有感情!你也是个修炼有成的高手,你的感知力不会比我差!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石门里面翻腾的那股毁灭气息,到底属不属于你们的圣主本人!那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

宿羽尘的语气越来越急,甚至带上了些许平时极少流露的、属于年轻人的火气与质问:

“要是你真的……真的TM的还有一点点人性,还有一点点在乎那个女孩!就赶紧TM的投降!给我们让开!我们没时间,也没工夫跟你在这玩什么‘一夫当关’的塔防游戏!你们知不知道门里面封印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们真的想把它放出来,然后拉着所有人,甚至拉着这个世界一起陪葬吗?!如果不想!如果你们还有一丝理智!就给我——让开!!”

这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直击要害的质问,像一柄柄无形却沉重无比的重锤,狠狠砸在石毒牙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头。老人的身体明显地晃了晃,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形几乎要倒下,他下意识地伸手死死撑住了冰冷的石门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双浑浊眼底的最深处,一抹无法掩饰的、混杂着深切担忧、恐惧与矛盾的迟疑之色,飞快地一闪而过。

他当然能感受到!比任何人都要清晰地感受到!石门之内,那股如同洪荒凶兽苏醒般的暴虐、混乱、充满了纯粹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正在疯狂地膨胀、冲击!那气息……那气息根本就不是圣主罗欣所能拥有的!甚至,那气息之中,隐隐传来一种要吞噬一切、同化一切的疯狂意志!要说不担心圣主的安危,那绝对是自欺欺人!那个他亲手带大、看着她在痛苦中微笑、在绝望中依然叫他“毒牙叔”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可是……可是啊……

石毒牙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他的声音更加微弱了,气若游丝,却依旧带着一种扭曲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别……别白费口舌了……宿羽尘……我不会……不会让开的……我这一辈子……从八年前……不,从更早开始……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圣主……罗欣……她一定会……一定会成功收服圣蛊的!我……我相信她!呵呵呵呵~所以……你们……休想过去!除非……我死!”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与偏执。

似乎是为了回应主人这最后的执念,又或者是本命蛊与蛊师之间那玄奥无比、超越生死的深刻羁绊,让那只原本瘫在地上、仿佛已经彻底死去的黑甲蜈蚣,竟猛地爆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仿佛用灵魂燃烧发出的最后尖啸!

“嘶吼——!!!”

它腹部长短不一的数十对步足,开始如同垂死挣扎的溺水者般,疯狂而毫无章法地蹬踏、抓挠着身下的岩石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摩擦声!那庞大而残破的身躯,竟再次违背了常理,摇摇晃晃地、极其艰难地……重新立了起来!

虽然身躯残破,甲壳碎裂,汁液横流,但它依旧挣扎着,用它那残存着最后一点猩红幽光的复眼,死死地、怨毒地锁定了前方的宿羽尘!它挪动着残缺的步足,踉跄着,却坚定不移地再次移动身躯,如同一堵破烂但依旧不肯倒下的城墙,牢牢挡在了宿羽尘与石毒牙之间,摆出了一副要发动最后一次、同归于尽般的决死冲锋的架势!它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和残躯,为主人争取那渺茫的希望,或者……一同赴死。

宿羽尘见状,瞳孔微缩,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低骂:“冥顽不灵!执迷不悟!”

骂归骂,他心中却还死死记挂着石毒牙脑子里可能掌握的、关于“混沌”组织、关于“圣蛊”、甚至关于门内那个“圣主”的宝贵情报。这些情报,对于后续彻底铲除这个毒瘤、化解危机,至关重要。

他迅速侧过身,用手轻轻按住挂在耳边的战术麦克风,压低声音,用只有频道内特定人员才能听到的、急促却异常清晰的语调,对一直悬停在战场半空、掌控全局的阿加斯德快速说道:

“阿加斯德姐,这只黑甲蜈蚣,十有八九就是石毒牙性命交修的本命蛊了!蛊师和本命蛊之间联系极深,一损俱损。如果一会我和清婉联手,彻底干掉了这东西……石毒牙很可能会因为反噬当场毙命!到时候,你有办法能用你的魔法或者神力,强行吊住他的一口气,确保他不会立刻死掉吗?老实说,这家伙脑子里的情报,可能对高厅长,甚至对整个龙渊国的后续行动,都极其重要!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悬停在半空、一直密切关注着下方战局、同时也在警惕石门内气息变化的阿加斯德,闻言,金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了一眼远处倚着石门、气息奄奄的石毒牙,又看了看那只虽然重新站起、却已是强弩之末、全靠一股执念支撑的黑甲蜈蚣。她修长的手指间,那缕始终萦绕不散的、温和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神圣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她同样压低声音,通过某种只有她和宿羽尘能建立的隐秘精神连接,或者仅仅是凭借超凡的听力捕捉到宿羽尘的低语,然后给予了简洁而充满自信的回应:

“放心!有我在,只要他的灵魂还没彻底消散,身体还没凉透……他想死都难!交给我吧。”

得到阿加斯德肯定的答复,宿羽尘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放下了。他重新转回头,目光冷冽地看向那只挡路的黑甲蜈蚣。

两人的短暂交流刚结束,那只黑甲蜈蚣似乎也积蓄够了最后一点力量,或者说,被石毒牙那不屈的意志和自身濒死的疯狂彻底支配。它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暴戾的嘶鸣,粗壮残破的身躯不再颤抖,反而绷紧如弓,随即如同失控的、满载炸药的重型卡车,裹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与尚未完全凝结的毒液,对着挡在它和主人之间的宿羽尘,发动了最后一次、蛮横无比、毫无技巧可言的——蛮虫冲撞!

那势头之猛,之决绝,仿佛要将自己残存的所有生命力都在这一撞中燃烧殆尽!空气被它庞大的身躯和速度挤压,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仿佛鬼哭狼嚎!沿途地面的碎石和污血都被这股劲风卷起,声势骇人,仿佛真要将前方的一切障碍都撞成齑粉!

宿羽尘早有防备,甚至一直在等待它这最后的反扑。就在黑甲蜈蚣启动冲撞的瞬间,他脚下步伐瞬间变幻,身形如同林间最灵活狡黠的蛛影,施展出得自裂风派真传、经过无数次生死实战锤炼的“蜘蛛步”!他的身影在狭窄的通道内划出一道诡异莫测、违背常理的弧线,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堪堪、却又精准无比地,与黑甲蜈蚣那势不可挡的冲撞擦身而过!

“轰隆——!!!”

巨大的蜈蚣头颅,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在了宿羽尘身后那块凸起的、坚硬的岩壁之上!一声巨响,整块超过一人高的巨大岩石瞬间崩裂、粉碎!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如同炮弹破片般向四周激射,烟尘弥漫!

然而,黑甲蜈蚣这垂死一击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歇!它仿佛早已计算好了后续,借着头部撞击岩壁产生的剧烈反震之力,庞大身躯猛地一个违反常理的、如同巨蟒般的剧烈扭动!那根如同重型钢鞭、布满了倒钩和残缺伤口的巨大尾巴,便带着撕裂空气的、令人心悸的破风之声,朝着刚刚闪避到侧方的宿羽尘,拦腰横扫而来!正是它之前使用过、威力惊人的一招——神龙摆尾!尾尖的倒钩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死亡的寒光,一旦被这记横扫结结实实地抽中,别说血肉之躯,就算是钢筋混凝土柱子,怕也要被拦腰击断、刮下一层皮肉!

宿羽尘可没有沈清婉那种源自八岐大蛇的、足以硬撼蛊兽的恐怖怪力。面对这记致命的横扫,他只能选择躲避!只见他腰身猛地一沉,核心肌肉瞬间绷紧,脚下步伐连环踩踏,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速飘退,同时连续做出数个干净利落、却又惊险万分的后空翻,险之又险地,几乎贴着那横扫而来的巨尾边缘,堪堪躲开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

“嘭——!!!”

巨尾带着余威,重重抽打在宿羽尘刚刚站立位置的地面上!坚硬的岩石地面如同被巨型犁耙狠狠刮过,瞬间被抽出一道长达数米、深达半尺的沟壑!碎石混合着黑甲蜈蚣伤口溅出的毒液,如同霰弹般四下飞溅,打在周围的岩壁上噼啪作响。

“既然你和那虫子都不肯束手就擒,执意要顽抗到底……”阿加斯德那清冷悦耳、却带着一丝终于失去耐心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骤然在激战的通道内响起,“那就别怪我不再留手了!”

她显然被这对主宠接连的顽固抵抗和门内越来越紧迫的危机感弄得有些恼火了。话音未落,她一直虚握在手中的那柄银白色、造型华丽古朴的长枪,猛地被她高高举起,随即如同投掷标枪般,朝着下方那只仍在挣扎的黑甲蜈蚣,狠狠掷出!

“爆裂长枪!给我——中!”

长枪脱手的瞬间,枪身便骤然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还要凝实的璀璨神圣光芒!它划破昏暗的通道,拖曳出一道长长的金色尾迹,如同从天而降的审判流星,精准无比、势不可挡地,扎在了黑甲蜈蚣背部那处早已被沈清婉砸裂、又被宿羽尘灵气弹和后续攻击扩大的、甲壳破损最严重的伤口之上!

“BOOM——!!!!!”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响亮、都要震撼的巨响猛然炸开!长枪枪尖接触甲壳的瞬间,枪身内蕴含的、被高度压缩的磅礴神圣能量,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般轰然爆发!神圣的净化之力与阴邪的蛊兽甲壳发生了最剧烈的冲突与湮灭!

黑甲蜈蚣背部,那处伤口猛地向内塌陷、扩张,直接被炸出一个足有碗口大小、边缘焦黑龟裂、深可见骨的巨大血洞!墨绿色粘稠的体液混合着被炸碎的甲壳碎片,如同喷泉般从伤口中狂喷而出!腥臭到了极点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几乎让人窒息!黑甲蜈蚣发出一声扭曲变调、痛苦到极致的惨嘶,庞大的身躯被这股爆炸的冲击力炸得向前踉跄扑倒,差点彻底翻过去。

不等它从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中缓过气来,阿加斯德的身形已经如同金色的闪电般,从半空中疾速俯冲而下!她轻盈地落在黑甲蜈蚣那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的宽阔背甲上,脚下生根,纹丝不动。素手一伸,便轻松地将那柄深深扎入甲壳、还在微微颤动的银白长枪拔了出来。枪尖上,神圣光芒吞吐不定,寒意凛然。

她眼神冰冷,不再有任何保留,手腕一抖,枪出如龙!

“霹雳十三枪!”

低喝声中,只见阿加斯德手臂化作一片模糊的残影!密集得几乎分不清先后的银色枪芒,如同夏日的疾风暴雨,又如同夜空中爆开的绚烂烟花,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疯狂地、精准无比地攒刺向黑甲蜈蚣背上那个刚刚炸出的巨大伤口,以及周围甲壳的衔接缝隙、血肉的薄弱之处!

“噗噗噗噗噗——!!!”

枪尖入肉的沉闷声响连成一片,几乎分不出间隔!每一枪刺入,都带起一蓬墨绿色或乌黑色的汁液!枪芒所过之处,黑甲蜈蚣背部的甲壳进一步碎裂,血肉翻卷,惨不忍睹!有几枪甚至角度刁钻,已经堪堪触碰、甚至刺入了黑甲蜈蚣体内那枚维系其生命与力量的核心——蛊兽晶核所在的区域边缘!

然而,就在枪尖即将彻底洞穿那枚晶核的刹那,阿加斯德敏锐地察觉到,那晶核的外围,竟然包裹着一层极其特殊、坚韧无比的透明薄膜!这层薄膜的防御力,竟然比黑甲蜈蚣体表最坚硬的甲壳还要强上数倍!任凭她枪尖如何灌注神力、如何凌厉攒刺,竟然都无法将其彻底突破,只能在薄膜表面留下一个个细微的涟漪和几乎看不见的白点!

“啧!”阿加斯德忍不住轻轻咂舌,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不耐。这层防护的强度,超出了她的预估。一向从容优雅、视人间战斗如游戏的女武神,此刻也因为这意料之外的阻碍而感到一丝恼火。

而就在阿加斯德与黑甲蜈蚣背上那层顽固薄膜较劲的同时——

“吼嗷——!!!!!!”

一声沉闷、厚重、仿佛源自远古洪荒、带着无尽暴虐与毁灭欲望的恐怖咆哮,毫无征兆地,猛地从那扇一直紧闭的、厚重的石门内部,穿透而出!

这咆哮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响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灵魂之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精神压迫感!随着咆哮声传来,整个通道都跟着微微震颤起来,头顶的岩壁簌簌落下更多的灰尘和小石子。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彻骨的毁灭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从石门那严丝合缝的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溢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在场所有人,包括宿羽尘、沈清婉、阿加斯德,以及所有躲在掩体后的国安队员们,心头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紧!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掠食者或毁灭力量的恐惧感,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升起!掩体后正在紧张射击或包扎伤口的队员们,更是脸色瞬间剧变,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显然都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中蕴含的、远超之前黑甲蜈蚣的恐怖威胁!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TM发愣!集中所有火力!往死里打!绝不能让这畜牲再有喘息、反扑的机会!快!快!快!”

高敖曹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几乎破音的急切与疯狂,他扯着已经完全沙哑、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的嗓子,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不顾一切地指挥着队员们。他也感受到了门内的恐怖气息,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刹那间,被这咆哮和恐惧刺激得肾上腺素狂飙的国安队员们,纷纷红着眼睛,从掩体后再次探出身子,疯狂地扣动扳机!无数被阿加斯德“神圣之流”附魔过的、拖曳着金色尾迹的光弹,如同真正的金属风暴、如同逆飞的流星暴雨,以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的气势,朝着地上那只仍在挣扎的黑甲蜈蚣倾泻而去!通道内,枪声的爆鸣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震耳欲聋!

在如此空前密集、附带神圣破邪效果的火力压制下,黑甲蜈蚣变得愈发狂暴,却也愈发绝望。它庞大的、残破的身躯,开始在狭窄的通道内毫无章法地来回翻滚、扭动!厚重的甲壳与岩壁猛烈摩擦、撞击,发出“轰隆”、“咔嚓”的巨响,震得更多的碎石簌簌掉落,烟尘弥漫!时不时,它还会用尽残力,猛地将身躯向上蹦起数米高,然后又如同陨石般重重砸向地面,试图将背上那个如同跗骨之蛆、不断给它造成伤害的阿加斯德给狠狠地甩下去、砸扁!

阿加斯德的神力何等强悍,战斗经验何等丰富。任凭黑甲蜈蚣如何疯狂折腾、颠簸,她都像一块牢牢焊接在它背上的狗皮膏药,双脚如同生了根,身形随着蜈蚣的动作起伏而自然调整,始终稳稳地钉在其背上,手中的长枪依旧在寻找机会,不停歇地朝着那层顽固的薄膜和周围的伤口攒刺。

然而,阿加斯德稳如泰山,下方的国安队员们却遭了殃。黑甲蜈蚣砸落时产生的剧烈震动,如同小型地震,让不少依托掩体射击的队员站立不稳。更可怕的是,它砸落时震起的、大小不一的锋利碎石,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暗器,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小心!”赵穆正依托着一根粗大的钟乳石柱进行射击,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一块磨盘大小、边缘锋利的岩石,正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旁边不远处正蹲着为伤员包扎的陆琼后脑砸去!他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个侧身飞扑,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陆琼身前!

“嘭——咔嚓!”

一声闷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块沉重的岩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赵穆的右臂和肩膀连接处!鲜血瞬间从他的作战服下渗透出来,迅速染红了一大片。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如雨下。

“赵穆!”陆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随即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她连忙扔下手中的纱布,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赵穆,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颤抖着,带着心疼与后怕的嗔怪:“你……你傻不傻啊你!不知道躲开吗?!谁要你挡了!你这个笨蛋!”

赵穆疼得龇牙咧嘴,嘴唇都在哆嗦,却还是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没……没事……小伤……骨头……应该没断……就是……就是有点疼……不影响……我左手……还能开枪……”

另一边,黑甲蜈蚣又一次跃起砸落产生的剧烈晃动,直接将正眯着眼睛、依托一块岩石进行精准点射的慕容绍宗教授,鼻梁上架着的那副老花镜给震飞了出去!眼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一声摔在几米外的岩石上,镜片瞬间粉碎。

可这位老教授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嘴里淡定地“呵呵”轻笑了一声,仿佛早有预料。他慢悠悠地停止了射击,不慌不忙地从自己那件沾满灰尘和血污的研究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副备用老花镜,熟练地戴上,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再次眯起眼睛,将枪管架回岩石上,继续他那一丝不苟、精准无比的单发点射,枪枪依旧朝着黑甲蜈蚣的要害招呼,丝毫没受这点小插曲的影响。那份淡定从容,看得旁边的年轻队员目瞪口呆。

而对于林峰和刘丰来说,就没这么轻松了。剧烈的晃动让他们东倒西歪,甚至手里的枪都差点脱手飞出去!刘丰一个趔趄,手指不小心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几声走火的枪声吓得周围几人一跳!子弹打在前方的岩石上,反弹的碎石和跳弹虽然没直接打中人,却也砸得他们灰头土脸,身上又添了几道擦伤,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好在也算他们命不该绝,只是受了些皮肉轻伤,并无大碍。

看到战友们因为这只垂死蛊兽的疯狂挣扎而接连挂彩,沈清婉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那怒火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被门内毁灭气息隐隐挑动、属于八岐大蛇本源的凶戾!

她周身体表的乌黑蛇鳞,猛地全部竖起!鳞片边缘闪烁着冰冷的金属青光,一股更加暴戾、更加原始的力量在她体内奔腾!她娇叱一声,声音冰冷:

“你这不知死活的畜牲!既然给了你痛快去死的机会你不要!偏要在这里垂死挣扎,伤我同伴!那就——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

话音未落,她双臂猛地交叉于胸前,全身紧绷的乌黑蛇鳞瞬间向内微微收缩,仿佛在吸收、缓冲周遭所有的冲击力和自身的愤怒,随即又像蓄力到了极致的强力弹簧,骤然向外、向上猛烈爆发!

“鳞甲崩山!”

一声娇喝,沈清婉那覆盖着厚重蛇鳞的拳头,不再像之前那样依靠蛮力硬撼,而是带着一种独特的、高频震荡的崩劲,如同出膛的穿甲炮弹,狠狠轰在了黑甲蜈蚣侧腹一处相对完好的甲壳之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