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孜省检阅完部队,先单独跟王守仁攀谈一番,又跟着覃云去山谷的明军营地巡视了一圈,这才趾高气扬地带着人离开。
随后王守仁和覃云这两路人马各自归营休整,为接下来的大决战做准备。
“王兄弟,李孜省跟你说什么了?”
朱晖显得很好奇,还没等回到驻地,牵着马往山下走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询。
“日常琐事而已。”
王守仁回答时神色波澜不惊。
朱晖斜眼看了过去,好像在说,你骗谁呢?
李孜省可是前朝最凶名卓著的大奸臣,他闲着无聊会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王守仁都没侧过脑袋去看朱晖,自顾自地道:“说真的,我看不透这个人……但想到他拿腔拿调的样子,再看他浮夸的作风,你难道不觉得他只是例行公事么?这是个有着表演型人格的奸雄!”
“这……?”
朱晖仔细琢磨了一下,忽然意识到,王守仁应该没糊弄他。
李孜省在人前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就算跟王守仁私下说上两句,能说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王守仁的父亲乃当朝翰林,王守仁又得三边总制王越欣赏,才会被李孜省高看一眼。
也主要是因为在场除了王守仁是个书生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标准的武夫,对李孜省来说没什么好聊的。
“那个李尚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别太往心里去。”
朱晖宽慰道。
“嗯。”
王守仁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但其实此时他心中早就已经翻江倒海,因为李孜省刚才对他说的一些话,的确是震撼到他了。
……
……
李孜省回到自己的营地时,庞顷从后面跟了上来。
一起回到中军大帐,庞顷先将眼下的局势跟李孜省说明:“鞑靼内部已呈现严重分裂,许多部族已经被动或者主动往咱这边靠拢,尤其是经过昨夜之战后,鞑靼人现在更是陷入到内乱的困局中去,他们谁也不知道身边谁是内鬼,可以说草木皆兵。”
李孜省高兴地道:“这样挺好的。要的就是他们狗咬狗,这样我们也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各千户和百户把接下来的防御工作做好。”庞顷道,“二公子那边也已来信,表达了对咱这路人马及时来援的赞扬。”
李孜省惊喜地道:“是吗?延龄贤侄没有怪我过来抢他的功劳吧?本来靠他一人,就能平定草原,再加上我这部分人马,总显得美中不足。”
庞顷不解地问道:“有援军来,他领军获胜的把握又大了几分,二公子岂会骨头里挑刺,因此而责怪你呢?”
李孜省翻了个白眼,道:“霍去病带几百人就敢横扫草原,立下不世奇功,让后人高山仰止。
“而我这位贤侄论能力不在霍去病之下,怎么也要给历史留下牛逼点儿的名声吧?我怕我的擅作决定会干扰他的计划……”
“道爷,您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庞顷无奈道,“看样子,二公子对此并无挑剔。”
“那就好,那就好。”
李孜省高兴地道,“你已跟去。”
庞顷道:“这点您尽管放心,我做事从来都面面俱到,不会出差错。不过,道爷,您先前为何要拉着那个白面书生说那么久呢?他不就是靠父亲是翰林,狐假虎威,倚仗王越的器重,为其赢得一点名声么?敝人看来,他似乎并不太精通兵法,且还显得高傲。”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