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沉默地行进。
沿途的百姓被官兵拦在道路两旁,远远地看着这支沉默而肃杀的军队。
他们看着那些乌黑的铁管,那些沉重的炮车,那些包裹着铁皮的偏厢车,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畏惧。
这就是太子殿下练的新军?
真的能打败庆王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秦夜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前列。
寒风吹起他黑色的披风,露出里面冰冷的甲叶。
他望着前方蜿蜒的道路,目光锐利如鹰。
西南。
庆王。
这一战,注定惨烈。
但他没有退路。
大乾,也没有退路。
他握紧了缰绳。
队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只留下满地杂乱的车辙脚印,和空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的尘土气息。
西山营地,空了。
但一场关乎国运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
大军开出西山不过三日。
秦夜骑在马上,看着前方官道扬起的尘土。
大军沉默的行进着。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直到一匹快马逆着行军队伍的方向,疯了似的冲过来。
马蹄声急得像擂鼓,打破了行军的沉闷。
马上骑士浑身尘土,嘴唇干裂出血口子,冲到近前,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
“殿下!”
“西南急报!”
亲兵接过沾满汗渍的密信,呈给秦夜。
秦夜拆开火漆,目光迅速扫过纸上的字。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周围将领,王缺,苏琦,都看着他,等他的反应。
秦夜把信纸递给苏琦。
“念。”
苏琦接过,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南风军统帅韩承禀报,庆王麾下各部,已于五日前悉数后撤三十里,退出所有争议隘口。”
“此前屡有摩擦之边境,如今异常平静。”
“庆王更遣使送至南风军大营,一批人头。”
苏琦顿了一下,看向秦夜。
秦夜脸上没什么表情。
“继续。”
“庆王称,此前屡屡挑衅南风军、劫掠边民之事,乃其麾下个别将领跋扈妄为。”
“甚至,甚至有外人冒充其部众,意图挑拨离间,破坏朝廷与西南和睦。”
“他已将罪魁祸首明正典刑,首级在此,以证清白。”
“信中言辞,极为恭顺,自称惶恐,绝无二心,恳请陛下明察。”
苏琦念完,把信纸垂下,周围一片寂静。
只听得见风吹动旗帜的扑啦声,和远处队伍行进沉闷的脚步声。
王缺先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哄鬼呢!前几个月磨刀霍霍,现在知道惶恐了?”
苏琦看向秦夜。
“殿下,这……”
秦夜拉着缰绳,马在原地踏了几步。
“你怎么看。”
苏琦沉吟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庆王此举,无非是示弱,拖延。”
“或许他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或许,他还没准备好。”
秦夜目光看向南方,那里是西南的方向。
“他这一手,是把刀递到了朝中那些言官手里。”
王缺一愣。
“殿下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