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赫烔只见一精壮男子被烧得体无完肤、须发皆无,便是一对眼睛亦自眼眶处脱离,便如一条被烧糊的死狗一般,一时间也认不出是谁。
只好强忍心中厌恶之情俯身仔细观瞧面目,在认了半晌终是依稀辨别出,此人的的确确是慕一柏,随即对铜头骨低声道:“铁熊,这便是慕一柏表弟,他死得如此凄惨,我怕小姑妈见了承受不住。不过可保留完好尸身也算是老天开恩了,咱们先将其包好,莫要声张。”
两人不动声色,将慕一柏尸身使了白绢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后又在尸坑内寻了良久,终是不见慕春雷尸身。
崔风鹤早便停手站在那处,西门赫烔见了只好叹口气向上喊道:“二位姑母,我三人只寻到表弟尸身,至于小姑丈的……委实难以找寻,也只好在此多烧些纸钱聊以慰藉,别无他法。”
西门胜姿听了黯然道:“那便如此吧,先将一柏安葬也是好的。”
西门赫烔稍稍松了口气,又摸出五百两银票交到崔风鹤手中道:“有劳了!咱们这便上去吧。”
西门胜英垂下绳来将几人尸身一并拉到坑边,一并送到尸坑外一无蓬马车之上。
西门赫烔想起尚未问崔风鹤何门何派,岂口问道:“不知兄台何门何派?”
崔风鹤随口道:“我与师弟乃是中原青城派的记名弟子傅斯,师弟受了大国师门下之人相邀前来助拳,未料想我赶来之时已是阴阳相隔。”
“青城派距此地岂止千里之遥?兄台是要赶回青城将师弟安葬?”西门赫烔心中虽有疑心,却也不好深究。
崔风鹤叹了口气:“我以为……只要是师弟入土为安便好,至于葬在何处并不紧要。”
西门赫烔点点头道:“既如此,倒不如你将你师弟与这……小女子一同葬在我家祖茔北面那片林地便好。那处亦是我霹雳火门下所有,是转为研制火器而亡的外姓门人所修墓地,风水绝佳。”
崔风鹤正愁无处安葬两人,此刻听了即刻欣然答应,待他们为慕春雷烧了纸钱,顺路买了松木红漆棺材,随着西门赫烔等人去了西门家祖茔。
在北面那处墓地之中掘地深深,将韩闻广与那女童葬了,又取了墓地之中现成的两块石板,以剑刻上韩闻广名讳,将那女童墓碑之上刻了崔风鹤偶见之小妹的碑铭。
烧了纸钱之后拜了三拜,沉思了片刻起身道:“死者为大!我虽是你师兄,你死了也该跪拜。此后,还望师弟在轮回之前与身旁这小女子好生作伴,莫要其余孤魂野鬼欺负她才好。”
讲完之后伫立坟前默然良久,这才依依不舍转身走出墓地。西门家人尚在墓地之中哭哭啼啼,只好心事重重的站在一棵柏树之下耐心等候,待西门赫烔等人走出急忙道上前道:“不知诸位可知是谁人杀了西门掌门。”
西门赫烔微微一怔,西门胜英面上闪过一丝不快,冷冷道:“你问此事作甚?”
崔风鹤面沉似水,淡淡道:“在下只是出于好心,我已知晓杀死西门掌门之人,只不过……此人极为厉害,既然咱们如此有缘,便想着奉劝诸位莫要轻举妄动。”
西门胜英撇嘴一笑:“笑话!我西门霹雳火何时怕过?何况此仇不报难以为人,老身管他是谁!难不成你青城派不知我西门家火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