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毛皮皮力量尚弱,炼出的这些貔貅本源之力也很少,不足以重创他。
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瞬间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让他无法维持自己魂体的稳定。
“把他的魂体拖出来!”宁沅沅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将所有灵力都凝聚到极致,化作一柄无形无质却锋利到足以切割灵魂本源的灵力之刃。
这把刀循着墨玄钰的冰寒之力刺入的轨迹,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被冰寒削弱、又被毛皮皮金光冲击而剧烈波动的魂体连接点上。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声来自灵魂层面的令人心悸的断裂轻响声。
“不!!!”归零老祖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致的的尖叫声。
只见一道扭曲的散发着浓郁黑气和古老腐朽气息的灰暗魂体,猛地从裴淮的天灵盖处被“拔”了出来。
这道魂体面目模糊,依稀可见一个老者的轮廓,但光是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这道魂体充满了怨毒、贪婪和不甘的情绪。
这正是归零老祖的本源邪魂。
随着他的魂体被剥离,那只一直趴在裴淮肩膀上的无形的缝合怪,也发出了一声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咆哮声。
它那具吃了无数妖怪缝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灵体轮廓,第一次清晰地显现在众人面前。
它似乎想扑向归零老祖的魂体,但失去了宿主肉身的依托和归零老祖的控制,它变得没有了意识,整只妖狂暴不已。
“收!”
宁沅沅早有准备,小手一翻,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佩出现在掌心。
玉佩上铭刻着复杂的符文。
她将玉佩对准空中挣扎的归零老祖邪魂和显现轮廓的饕餮,玉佩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吸力。
“不!我不甘心!啊!”归零老祖的邪魂和狂暴的缝合怪如同龙卷风中狂舞的树叶,在凄厉的咆哮声中被强行吸入了玉佩之中。
玉佩表面光芒流转,随后迅速归于平静,只留下一道细微的,正在蠕动的黑线。
裴家书房内,风暴瞬间平息。
那些由邪术幻化而出的阴影怪物、黑色火焰如同泡沫般迅速消散。
只剩下满室的狼藉,碎裂的书架、烧焦的地毯、翻倒的桌椅,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阴冷和令人作呕的气息。
裴淮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墨玄钰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托住,缓缓扶到在地毯上。
裴淮双目紧闭,脸色是由于肉身太过费神费力导致的惨白,他的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但他的眉头不再像之前那样因为痛苦而紧锁。
他清醒了过来,但仍然躺在地上,久久未能回神。
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肩膀上那种沉甸甸的让他不安的冰冷压力消失了。
脑子里那道日夜不休充满怨毒和命令的咆哮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声。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想动一动手指,却感觉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沉重而陌生。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又想笑,最终只是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滚烫的泪水,没入了身下昂贵的地毯里。
结束了……
那个这三个月以来占据他身体、操控他人生,自称是他爷爷的怪物……
他真的自由了吗?
还是这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离禾长舒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刚才归零老祖一直在抢夺他的身体,灵魂被撕扯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墨玄钰收回灵力,脸色也有些苍白,那两丝灵力看似少,但对他的消耗却不小。
老花翻窗跳了进来,他化成人形检查了一下裴淮的状况,对宁沅沅道:“他的魂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本源未损,命保住了。”
宁沅沅的小脸上也带着一丝疲惫,她走到裴淮身边,蹲下身,小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一缕温和的灵力渡入,帮助他稳定心神和虚弱的身体。
“结束了,裴淮。”
宁沅沅的声音带着孩童的清脆,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走了,你的身体,以后只属于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