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俄尔岱这位大金国礼部承政!此刻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掉脸上的唾沫!
他脸上那副虚伪的谦卑面具,早已摘下!只剩下阴鸷和一丝,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早已冰凉的茶水!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鳌拜将军!息怒!息怒啊!”
“息怒?老子怎么息怒?”鳌拜猛地转身!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
他双目赤红地瞪着英俄尔岱:“你看看!你看看外面那些明狗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啊?那是看丧家之犬的眼神!是看死狗的眼神!
还有那些锦衣卫!他娘的!连门口站岗的!都敢用鼻孔看老子!老子…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窝囊气?”英俄尔岱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惨然冰冷的弧度:“窝囊气?总比被大明军队的神火铳打成筛子!被赶到西伯利亚冻成冰棍!强吧?
总比看着大金国的勇士们!因为没盐吃!拉稀拉到腿软!被明狗像宰羊一样砍了脑袋!强吧?
总比看着我们的女人孩子!穿着单衣!在雪地里活活冻死!强吧?”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尖锐:“汗王让我们来!是求一条活路!
不是来逞英雄耍威风的!鳌拜!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收起你那点可笑的骄傲!
把膝盖给老子弯下去!把头给老子低下去!装孙子也要装得像一点!否则我们!还有盛京城里!等着我们带盐回去救命的老弱妇孺!都得死啊!”
“死”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鳌拜的心坎上!他浑身剧震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一步!重重跌坐在太师椅上!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偻!
他眼中那点桀骜的凶光!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所取代!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呜咽!
次日一早金銮殿辰时三刻!
肃杀!凝重!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崇祯皇帝朱由检!端坐龙椅!一身崭新的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腰悬天子剑!面容沉肃!眼神锐利如鹰!
扫视着殿下肃立的文武百官!经过王龙那番“帝王霸气”的“点拨”,和这一个月来的铁腕“立威”!
此刻的崇祯!眉宇间少了几分过去的优柔怯懦!多了几分久违的、属于帝王的决断,和一丝冰冷的戾气!
他如同一柄刚刚淬火出鞘的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魏忠贤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侍立在龙椅侧后方的阴影里!他微微佝偻着腰!低眉顺眼!
但那双浑浊的老眼深处!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如同鬼火般的幽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隐蔽的、残忍而期待的弧度!
孙传庭一身玄黑甲胄未卸!风尘仆仆!如同标枪般矗立在武将班列首位!
他眼神如刀面无表情!一股无形的铁血煞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在他周身!让靠近他的几位文官!都下意识地挪开半步!屏住呼吸!
内阁阁老六部尚书!勋贵武将!新科进士!济济一堂!人人面色凝重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