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了最后一块筹码!押上了身家性命!押上了大明的国运!
“就依王兄!朕!即刻下旨!命孙传庭统兵五万!神火铳营五百!赐尚方宝剑赏穿宫黄马褂!授临机专断!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如朕亲临!”
“即刻拔营!星夜兼程南下!犁庭扫穴直捣南京!江南蠹虫有一个算一个!上至王公下至胥吏!”
“给朕杀光抄绝寸草不留!两亿两!”崇祯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如同饿狼般贪婪的精光!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堆积如山的白银!“朕!要定了!”
金銮殿内,烛火摇曳,将崇祯那张因狂喜与野望,交织而涨红的脸映照得如同涂了朱砂。
他胸膛剧烈起伏,方才拍板定下那惊天动地的,“血洗江南”之策,如同赌徒押上全部身家后的亢奋与虚脱交织,
崇祯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王龙脸上,那架势仿佛已经看到堆积如山的白银,和跪地求饶的江南豪强。
王龙斜倚在冰冷刺骨的汉白玉栏杆上,一条腿曲起,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敲击着光洁如镜的金砖,发出“哒、哒”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另一条腿随意伸开,蟒袍下摆垂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行了,江南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他拍了拍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随意得像在安排晚饭吃什么。
目光转向崇祯,眼神里那点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另外…”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瞬间压下了崇祯的兴奋,“还有一件真正的大事要办啊。”
崇祯脸上的亢奋瞬间凝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疑惑地看向王龙:“真…
真正的大事?王兄还有何事比犁平江南、抄没两亿白银更大?”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半边悬空的屁股也坐实了,仿佛这样能增加点气势。
王龙没回答,只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那紧闭的、厚重如山的朱漆殿门,声音清晰而冷冽,如同冰珠砸落金砖:“魏忠贤!滚进来!”
“吱呀——”沉重的殿门应声而开!一道佝偻却迅捷如鬼魅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滑入殿内!
正是新任龙卫之首、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忠贤!他脚步无声,落地如猫,浑浊的老眼低垂,不敢直视丹陛。
行至殿中,他毫不犹豫,“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金砖上!
先是对着龙椅上的崇祯,额头触地,声音恭敬沙哑:“老奴魏忠贤,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礼毕,他极其自然地转向王龙,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再次“咚”地叩首!
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老奴!叩见并肩王!千岁!千千岁!”
崇祯看着脚下这个对自己行完大礼、又毫不犹豫向王龙叩拜的老太监,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滋味——
酸涩?嫉妒?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这把刀终究是彻底易主了!
王龙对魏忠贤的恭敬视若无睹,他目光如电,直刺魏忠贤低垂的头颅,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魏忠贤听着!给你个新差事!立刻马上从你龙卫里,挑一批心腹!要精的!不要多!要嘴巴紧爪子利!鼻子比狗还灵的!
给老子撒出去!目标山西陕西!给老子盯死那所谓的…晋商八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