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在空旷的土路上疾驰,冷风如同刀子般刮过他的面颊,却让他混乱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一路思索着进村后该如何行事。
快到村口时,他猛地想起,叶家的事情目前还是高度敏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绝不能大肆声张,否则可能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他减慢了车速,心中迅速做出了决定:今天暂时只找大队长孙永年(六大爷)一个人通气。
六大爷在村里德高望重,处事公道,而且跟自已家关系亲近,由他提前知晓并暗中安排,是最稳妥的选择。
只要六大爷点了头,村里基本就不会再有别的风波。
心意已定,孙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摩托车,意识沉入空间,迅速取出了六瓶包装不错的白酒和两条还算稀罕的过滤嘴香烟。
他将烟酒放进摩托车挎斗里用旧布盖好,这才重新发动车子,朝着记忆中的大队长家驶去。
将摩托车停在六大爷家那熟悉的院门口,孙玄就看见院子里,一个穿着旧棉袄、戴着棉帽的身影,正拿着一把大扫帚,“唰唰”地清扫着院里的积雪和落叶,正是大队长孙永年。
“六大爷!”孙玄提着烟酒,推开虚掩的院门,笑着喊了一声。
孙永年闻声转过头,看见是孙玄,黝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质朴而热情的笑容:“哎呦!是玄子啊!你这大冷天的咋跑回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他放下扫帚,拍了拍身上的灰,迎了上来。
然而,当他目光落到孙玄手里提着的、那明显不是寻常礼物的烟和酒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带着长辈的责备和不容置疑:
“小玄子!你这是干啥?!来六大爷家还兴提这些东西?!赶紧的,给我提回去!像什么话!”
他连连摆手,态度十分坚决。在他朴素的观念里,乡里乡亲,又是本家晚辈,上门带这么重的礼,生分!
孙玄早就料到六大爷会是这个反应,他脸上笑容不变,上前一步,亲热地拉住六大爷的胳膊,语气诚恳地说道:
“六大爷,您看您说的!我一个小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来看看您这个长辈,提点东西那不是应该应分的吗?
再说了,这也不是啥金贵东西,就知道您老爱喝两口,给您带了几瓶酒驱驱寒,还有两条烟,您留着待客。您要是不收,那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他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又带着晚辈的撒娇意味。说完,也不等六大爷再拒绝,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孙永年被他拉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心里却是受用的。
他知道孙玄这小子现在有出息,在城里当干部,但难得的是从不摆架子,对他们这些老辈也一直恭敬。
他停下脚步,没往正屋走,而是指了指旁边一间用来堆放杂物但也盘了炕的小偏房,低声道:“行了行了,别拽了!去那屋说,那屋清净,没人打扰。”
孙玄立刻领会,这是六大爷知道他有正事要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偏房。屋里虽然堆放了些农具杂物,但炕烧得热乎乎的,一进去就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比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