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仿佛，如果他有不满，就是没有同情心似的。
林东牵着圆圆回到家，脸上努力保持着笑容，
但心里的酸楚却挥之不去，他直接去了书房。
阮四月回来时，看到林东的行李包已经在屋里，便问圆圆，
“爸爸回来了？”
“嗯，爸爸一回来就去书房了，可能在忙。”
林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悄声说，
“四月，圆圆爸好像有点点不开心，你去看看。”
林阿姨是两年前找的阿姨，和家人相处得也极好。
阮四月对林阿姨点了点头，“是吗，好，我去看看。”
阮四月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只见林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对着电脑忙工作，
而是站在窗前对着外面发呆。
“林东，你回来，怎么也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好让阿姨多准备点菜啊。”
林东没有应，似乎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林东！”
阮四月稍微加上音量，又喊了一声。
林东这才微微转过身来，侧脸看阮四月，
他的唇上，夹着一根烟，
烟雾打着旋，被外面吹来的风吹散了，
一股子淡淡的烟味吹到了阮四月的脸上。
“你抽烟呢！”
林东没有烟瘾，应酬之时，偶尔抽一根，
在家里几乎不见他抽烟。
“嗯。”
林东低沉的一声嗯，
让阮四月心里有点沉。
很明显，林东的情绪极其低落。
她上前，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
“林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和我讲一下，不要自己闷着好吗？”
“没有什么，就是工作上有点不顺利，
你放心，很快就好了。”
林东撒谎了。
阮四月瞬间就知道，他撒谎了。
她知道，林东这多么年，不管生意上遇到多大的问题，
从来没有和阮四月说过。
他说过，工作的事，男人要自己扛，不能带到家里来。
十几年来，他在生意场上沉沉浮浮，几度濒临破产的边缘，
他几乎都能瞒就瞒，不会影响一点家里的氛围。
每次都能自己搞定，东山再起了。
而这一次，据阮四月所知，林东的生意工作方面，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折，
林东一定在撒谎。
他低落的情绪，一定来源于家里。
阮四月转到林东前面，伸手从他的唇上拿掉烟，放在花盆里掐灭了，
“林东，你骗我，你知道，你骗不了我！”
如今的林东，虽然保养得当，脸上还是有着明显的岁月痕迹，
但是，多年来风雨相伴，阮四月每天每天看着他，好像还是从前的模样，
“林东，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阮四月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子。
踮着脚去亲了他一下。
他的脸颊上有着络腮胡的淡青色。
林东微低头，看着阮四月的眼睛，
“四月，我不是能无私奉献的好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自私。”
阮四月笑了，
“你这话说得，谁不自私啊。
这世间，不自私的人又有几个？
活雷锋，早就不存在了。
你这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