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盛从钱袋里摸出几个散碎银子,数了数,道:“一共一两半,你先拿着。”
“这哪够啊大哥!”姜长业急了,朝院角的鞭炮张努了努嘴,“你看那边那老头,是我新拉入伙的。上午我还跟他吹嘘咱家不差银子,这会儿连下馆子的钱都拿不出,我这脸往哪儿搁?”
院中的鞭炮张也正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见姜长业朝自己看过来,还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里犯着嘀咕:这小子难道不饿?不是说办完事就带自己去悦来楼吃好的吗?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走!
“行吧行吧,都给你!”姜长盛咬了咬牙,把自己攒了好几个月的私房钱都掏了出来,塞进三弟手里。
说到底还是同病相怜,自从芳霏在家说过“男人有钱就变坏”,家里老爷们的零用钱就管得严严实实,想多攒两个都难。
“多谢大哥!”姜长业如愿拿到银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又邀道:“大哥,一块儿去呗?”
“趁我还没反悔、没把银子要回来,你赶紧走!”姜长盛没好气地挥挥手。
“得嘞!”
姜长业一溜烟跑到马车边,招呼李德山和鞭炮张:“大哥,张叔,快上车!”
等鞭炮张刚坐稳,他“啪”地一扬马鞭,马车立马轱辘轱辘跑起来,扬着尘土就往悦来楼的方向去了。
千里之外。
京城街头,芳霏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自家铺子门口,朝对面铺子扫了一眼,便抬脚往里走。
“芳霏,还真让你说中了!”马茗茗快步迎上来,笑着说道,“对面那平价活动一停,客人立马就少了。听从对面过来的客人说,许是他们也发觉卖那些平价布衣不挣钱,把低价款全撤了。”
“茗茗姐,咱们不管对方怎么经营,守好自己的铺子、照顾好每一位进门的客人就成。”芳霏语气平和,没把对面的动静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马茗茗跟着她往里走,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我是担心你和华筝那赌约,怕你吃亏。”
芳霏闻言笑了笑,转头看向她:“茗茗姐,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吗?”
“那自然是信得过的!”马茗茗连忙点头,两人相携着往二楼走,又随口问起,“北城那美食城,何时候开业啊?”
她知道芳霏今早一早就去了北城那边,芳霏便答道:“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元芷姐回来,咱们再选日子开张。”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得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骚动,隐约还有人高声议论。
“茗茗姐,芳霏小东家,我去瞧瞧咋回事!”
说话的是前几日从青州来的春桃,眼里亮着八卦的小火苗,脚步早已经蠢蠢欲动。
“去吧去吧,小心点别挤着。”马茗茗语气里带着宠溺——在她心里,春桃这丫头就跟自家妹妹似的。
一刻钟光景,春桃便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姐……小东家……月棠居那边……”
“别急,先喘口气,喝口水慢慢说。”芳霏连忙招呼伙计递过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