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长达一个世纪。
办公室角落那片最深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蠕动起来。一缕暗红色的血雾如同拥有生命般从中渗出,迅速凝聚成那扭曲、令人不适的血影。
血衣魂…回来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阴影边缘。那两道血渊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未消的怨毒,有被驱使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困惑”的沉寂?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凝重?
它似乎被佘诗的状态…“触动”了?或者说,被某种它无法理解的东西…“噎”住了?
我没有立刻开口询问,只是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它那非人的注视。办公室内,只有我压抑的呼吸声,和那血影无声散发的阴冷气息在静静流淌。
死寂在流淌。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窗外熔火城的霓虹光怪陆离地变幻着,透过单向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扭曲、无声的光斑,如同另一个世界的窥探。角落里,那团由暗红血雾凝聚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扭曲血影,无声地悬浮着。它不再有之前的狂暴怨毒,却散发着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阴冷,像一团淤积在暗渠深处的污血。
它血渊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里翻涌着未消的屈辱、被强压的暴戾,还有…一种近乎“消化不良”般的困惑与凝重?仿佛刚才的“探望”,让它吞下了什么它无法理解、也难以消化的东西。
办公室内只剩下我压抑的、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声。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她怎么样了?”我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片死寂。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冻土上,清晰、冰冷,不容回避。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最核心的、需要确认的信息。
那扭曲的血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被这直接的问话惊扰。随即,一阵极其不耐烦、带着浓浓轻蔑和恶意的“嗤”声直接在意识深处响起,如同毒蛇在干燥的骨头上摩擦。
“哼!”血衣魂的声音充满了被驱使的怨气和不屑,它那血影如同被风吹动的破烂旗帜般晃了晃,“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抱着个破枕头缩在阳台角落里,像个被抽掉骨头的软体虫!眼睛倒是睁着,可里面空得能跑火车!啧啧,那绝望的味道…又苦又涩,闻着都倒胃口!不过嘛…”
的语调陡然带上了一丝恶意的、如同品尝劣质酒精般的回味:
“倒是挺浓的…浓得化不开。要不是你这混蛋拦着,那点残羹冷炙,倒也能让我打打牙祭,回味回味当年…”它似乎想炫耀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显然是想起了“镇魂柱”的威胁,那血影又本能地收缩了一下。
“反正没死!”它最后没好气地、斩钉截铁地甩出结论,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别来烦我”的极度不耐烦。“活死人一个!连让我下口的兴致都没有!比阴沟里的臭老鼠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