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知道,这封信足以让秦潇文动心。信上的内容虽短,却字字诛心,藏着能颠覆齐王府的秘密,秦潇文不敢不见。
果然,没过多久,大门便再次被打开。这次开门的是一个身着绸缎长袍,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看打扮像是齐王府的管家。他见了马怀洛,立刻拱手行礼:“见过马大人,世子殿下有请,让小的带您进去。”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吴酉腰间的横刀,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带刀入府有些顾虑。但想起世子方才“只管请进来,不必多问”的嘱托,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侧身引路:“马大人,请随小的来。”
马怀洛悠然跟上,吴酉紧随其后,脚步沉稳,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后院的布局——墙角的暗哨、廊下的侍卫、屋顶的瓦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齐王府不愧是权贵府邸,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长廊蜿蜒,两侧种着奇花异草,只是此刻气氛有些凝重,往来的下人都低着头,脚步匆匆,不敢多言。
秦潇文作为齐王世子,在府中有自己独立的院落与书房。他收到马怀洛的信后,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心头一震。信上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若是传出去,即便齐王如今隐隐有被皇帝倚重的样子,齐王府也难逃灭门之灾。
他没有立刻去通报正在与司徒鹤观密谈的父王,而是当机立断,让人将马怀洛带到自己的书房,他要先弄清楚,马怀洛此行到底是何用意,谢六又想做什么。
书房内,檀香袅袅,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显得文雅肃穆。秦潇文身着宝蓝色锦袍,端坐于主位,脸色冷峻,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与不悦。当马怀洛悠然而入,身后跟着那个看似落魄的武士时,他没有起身相迎,而是开门见山,语气冰冷:“马大人,你我并无私交,你今日从后门来访,还带来这样一封信,到底是何用意?谢六他想要怎么样?”
“哼。”马怀洛并不意外他的态度,径直走到秦潇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动作自然,没有丝毫拘谨。他抬眼看向秦潇文,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与痛心,冷笑道:“谢六这一生,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他把你们当成至亲之人,掏心掏肺,为齐王府出生入死。可你们呢?却机关算尽,联合外人,不仅要置他于死地,还让他最亲近的手足成无柳死无全尸,尸骨无存!如今,你倒反问我,他要怎么样?”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秦潇文心上。他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嘴唇动了动,想要辩解,却被马怀洛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马怀洛见状,也不再继续指责,话锋一转,沉声道:“多说无益,像你们这般身处高位,只懂权谋算计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谢六心中的情谊与伤痛。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替他讨公道,而是给你齐王府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潇文紧绷的脸,继续说道:“如今皇帝已经对谢六动了杀心,而你齐王府,与谢六渊源极深,皇帝早有猜忌。司徒鹤观看似与你们联手,实则各怀鬼胎,他不过是想利用你们除掉谢六,之后再将齐王府一脚踢开,独吞功劳。”
秦潇文的脸色愈发凝重,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马怀洛的话,说到了他的担忧之处。这些日子,父王与司徒鹤观走得极近,可他总觉得司徒鹤观此人太过阴狠,不可深交。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潇文强压着心头的波澜,问道。
马怀洛从怀中取出锦盒,放在桌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与一张纸条。“这枚玉佩,是莫干山的信物。”他指着玉佩,沉声道,“莫干山与世家如今手握足以颠覆朝堂的筹码,一边是皇帝的猜忌与追杀,一边是司徒鹤观的算计,齐王府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要么,你们继续与司徒鹤观为伍,跟着皇帝一条道走到黑,最终只会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要么,你们与我们联手,拿出诚意,助莫干山成事。事成之后,谢六可以保证,齐王府安然无恙,甚至能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