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蜷缩在断墙边,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断掉的肋骨刺穿皮肉,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血沫。他看着萧逸云脚边那株还魂草——草叶正顺着他的血痕往上爬,根须像细小的红虫,钻进他手背的伤口里。)
“萧逸云……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他的声音碎得像被踩烂的枯叶,“当年之事……我虽参与,却未伤及她性命!是那几个老东西……”
(还魂草突然剧烈抖动,叶片竖起如刀,瞬间割破他的咽喉。黑衣人瞪圆了眼,手指死死抠着地面的泥,那里还留着昨夜草茧融化的湿痕,混着他此刻喷溅的血,晕开一片肮脏的紫黑。)
萧逸云垂眸看着他断气,指尖拂过还魂草的叶片,沾血的草叶立刻变得光洁如新。“她临终前说,‘勿要迁怒’,”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可这草记得。它喝了她的血长大,便要替她讨回每一滴血债。”
(远处竹篱笆的响声越来越急,仿佛有无数人在外面冲撞。萧逸云抬头,看见晨光里飘来几缕熟悉的黑雾——是当年参与的另几个家族的人,竟还敢带着法器来寻仇。)
“看来……它的胃口,比我想的要大。”萧逸云弯腰摘下那株芍药,花苞已被血珠染红,“你们总说,草木无情。却不知,最念旧的是草木,最记仇的……也是。”
(他将芍药插进腰间的竹筒,转身走向篱笆。还魂草的根须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缠,在衣摆下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每一根须上都顶着极小的倒刺,闪烁着与草茧同源的暗红光晕。)
萧逸云(萧逸云是萧逸云)抬手接住那滴坠落的晨露,指尖瞬间感受到一丝冰凉,混着泥土的腥气——那暗红血珠在泥点里格外扎眼,像极了还魂草根系里常渗出的汁液。
“放过你?”他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寒意,“你以为还魂草是普通花草?它认主,更记仇。你昨夜偷挖它的时候,根须就缠上你的裤脚了吧?”
黑衣人猛地低头,果然见裤脚缠着几缕细如发丝的红根,正往皮肉里钻,顿时脸色煞白:“你……”
“它叫还魂,自然能追魂。”萧逸云侧身避开对方挥来的刀,袖口扫过竹篱笆,带起一阵风,将芍药花瓣吹得纷飞,“你伤了它的幼苗,现在想跑?”
黑衣人挥刀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那些红根已在脚踝处织成细网,渗出血珠:“那又怎样!我背后有人,你敢动我?”
“背后?”萧逸云挑眉,指尖轻点那株含苞的芍药,花瓣突然绽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箭弩,“是指那个给你递消息的‘内鬼’吗?他让你偷还魂草,怕是没说这草会反噬吧?”
黑衣人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反应,还魂草的根须已顺着刀柄攀上来,缠住他的手腕,暗红汁液顺着刀刃淌下,在地面晕开一小片血花。
“今天留草,或者留命。”萧逸云的声音冷得像药圃的晨霜,“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