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中,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么美的夜色,他不由地坐直身身子,将头抬高一些想更好的仰望夜色,但这一举动却惊醒了在他头上的海鸟。
海鸟噗嗤着翅膀从他头上离去,飞往他背后的海岛,许灿顺着声音往海鸟的方向望去,直至它在岛上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许灿才慢慢将目光收回。
只是此时他看着这令人陶醉的月色,心中却满是愤恨。
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亦无寿者相,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从来是管生不管埋!
许灿思索良久,他想到了倒在风映源魂针下的千寻欢,想到了为了飞升仙界,牺牲在界壁通道中的赵神韵,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妹妹,更想到了千千万万遭受苦难的众生。
难道他们的一生,都要屈服在天道的淫威之下吗?
天道把人类制造出来,难道就是想看着众生在苦难中挣扎,再在孤独中死去;自己则在高处风轻云淡吗,来获得内心的优越满足感吗?
许灿这样想着,目光逐渐变得坚毅,内心深处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不!”
“不该是这样!”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
“人道不该成为天道的傀儡和玩偶!”
“即便人生如蜉蝣般渺小,我也要迸发出属于我的余辉,我有真性情,我是真英雄!与天斗争,我绝不退缩!”
“去你妈的老天爷!”
“剑来!”
许灿怒吼一声,左手一伸,一把浓黑色的剑在手中慢慢凝聚,即使是在这漫长黑夜中中,也依旧黑的那么醒目,似要斩尽天下不平事。
许灿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到破晓时分,在即将天明之时,这把由恨意凝聚的浓黑宝剑看上去几乎已经要凝聚为实了,但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海面上,两只早起的蜉蝣破水而出,飞在空中翩翩起舞,不久就缠绕在了一起,在许灿的周围尽情交欢着。
待两只蜉蝣来到许灿跟前,许灿右手迅速往前一抓,将两只蜉蝣一起抓在手中,凑到跟前,仔细端详道:“既然天道无情,那就别怪人道无义了,你们两个小家伙,起这么早干嘛呢?”
说罢,许灿两指一动,用大拇指和食指将上面的母蜉蝣慢慢捏死,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公蜉蝣似乎察觉出了异样,不停的在许灿的手心挣扎着,许灿撒开了手,放任它飞离手心。
但它却并没有独自离开,而是抱着死去的伴侣沉重的飞行着,完成着它们未完成的婚飞,这是独属于它们的华尔兹。
不过一双微小的翅膀最终还是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另一半还是掉了下去,飘荡在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沉下去或者被鱼类吃掉。
这时,公蜉蝣像是疯了一样,朝着许灿不断撞击,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
许灿突然张狂大笑:“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恨!“
“无穷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