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得可怜兮兮,高楷哑然失笑:“朕确实数年未去洛阳了,便去东都巡视一番,察看灾情。”
“陛下圣明!”封长卿欢欣鼓舞。
高楷交代道:“此去洛阳,一切从简。”
“诸州刺史、县令一如往常,勿要扰民,更不能搜刮珍宝、献什么祥瑞。”
“如若不然,朕严惩不贷!”
“是!”众人神色凛然。
三日后,高楷率领文武百官、禁军,从长安出发。
途径同州蒲坂津时,见铁牛耸立、桥梁新固,稳稳当当,再无从前摇摇晃晃、随时倒塌之感,不由称赞。
“蒲津桥建得不错!”
宇文凯笑道:“这座新桥,按照陛下旨意所造,毫不打折扣,一丝不苟完成。”
“如今,其连通黄河两岸,京畿道、河东道、都畿道,乃至河北道、河南道百姓往来长安,皆从此桥经过。”
高楷颔首,修桥铺路,自是利国利民。这蒲津桥一经修成,立刻成了交通枢纽,南来北往之人络绎不绝。
一行人过桥,来到对岸,河东道蒲州境内。
虽然高楷严令,不许扰民,闹得鸡飞狗跳,但蒲州刺史哪敢不闻不问。
御驾一靠岸,便见他大礼参拜,模样谦恭。
“拜见陛下!”
“微臣斗胆,请陛下驻跸河东城,让臣等聊表心意。”
“不必了!”高楷摇头,“朕去洛阳,是为巡视灾情,抚慰民众,并非游山玩水,也非考察政绩。”
“你回去吧,莫要擅离职守。”
“微臣遵旨!”蒲州刺史忙不迭地应下。
御驾经蒲州,进入都畿道陕州,一路马不停蹄,赶到洛阳。
时隔六年,高楷再度驾临,消息传出,顿时引发轰动。
严格来说,洛阳上一次有大一统皇帝坐镇,还得追溯到天佑初年,炀帝在位之时。
然而,炀帝在洛阳,也不过待了七年,便头也不回地南下金陵。
从此,十多年过去,洛阳再无真龙天子驾临,着实让人遗憾——正如妙龄少妇独守空房,怎不落寞?
正因此,高楷这位天子驾临,不知多少人奔走相告,欢欣鼓舞。
更何况,这是大秦开国皇帝,横扫群雄、一统天下,如今巡幸洛阳,人人与有荣焉。
甚至,连洪灾带来的萧索,也不翼而飞,反倒欣欣向荣。
方善行这位洛州刺史,忍不住感叹,有无真龙天子坐镇,果然天壤之别。
说来凑巧,高楷一到洛阳,连绵不绝的大雨,竟顷刻停歇。乌云散去,现出万里晴空,更有彩虹悬挂天际。
洛阳城官吏、百姓,乃至游人、胡商,皆又惊又喜,夹道欢迎,山呼海啸之声不绝。
“拜见圣人!”
“起来吧!”高楷挥手请起,惹得人越发欢呼雀跃,甚至有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待御驾走过定鼎门大街,过天津桥,进入紫微宫,满城民众议论纷然。
“圣天子在位,所到之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话果然不假!”
“是啊!圣人一来,大雨马上就停了,这定是天意!”
“雷公电母、司雨龙神,哪敢不敬天子!”
“这正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