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都城的积雪上,反射出晃眼的白光。百姓药圃的雪墙被晒得微微发亮,草棚顶的积雪顺着檐角滴落,汇成细细的水流,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蓝天与棚顶的红灯笼。淑妃正和李木匠一起清扫门前的积雪,竹扫帚划过雪地,发出簌簌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雪水与泥土的清新气息。
“听说西域的药师队今天到?”李木匠一边扫雪,一边问道,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俺特意把靠东的厢房收拾出来了,烧了地龙,保准暖和。”
淑妃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周医官说巳时左右到。卡伦药师信里说,他们带了西域的药材种子,还有能治风湿的‘沙漠参’,正好给张大爷试试。”她望着通往城外的小路,路面已被踩出深深的脚印,“这雪化得快,路不好走,真怕他们耽误了时辰。”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与车轱辘声,一串驼铃声随着寒风飘来,清脆悦耳。狗剩第一个跳起来:“来了!是西域的队伍!”
众人连忙迎出去,只见一队骆驼载着行囊,后面跟着几辆马车,车上坐着十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人,为首的是个高鼻梁、深眼窝的中年男子,正是卡伦药师。他穿着件羊毛长袍,看到淑妃,立刻翻身下马,拱手行礼:“淑妃娘娘,别来无恙?”
“卡伦药师一路辛苦,”淑妃笑着回礼,“快进棚子里暖和暖和,我们备了红景天茶。”
卡伦药师身后跟着个年轻女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像葡萄似的亮,是他的徒弟阿米娜。“娘娘好,”阿米娜屈膝行礼,手里捧着个精致的铜盒,“这是西域的‘雪莲花蜜’,用刚开的雪莲花酿的,给娘娘暖身子。”
淑妃接过铜盒,打开来,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多谢阿米娜姑娘,真是太贴心了。”
进了草棚,卡伦药师的徒弟们纷纷卸下行囊,拿出带来的药材——沙漠参的根茎粗壮如手臂,乳香树脂凝结成琥珀色的块状,还有些从未见过的种子,五颜六色,形状各异。“这些都是西域最珍贵的药材,”卡伦药师拿起一株沙漠参,“在沙漠里能长十年才成熟,治风湿比沙苁蓉还管用。俺们带了二十斤种子,想试试在瑞国的土地上能不能种活。”
张大爷凑过来看,伸手摸了摸沙漠参的根茎:“这东西看着就结实!俺这老腰要是能靠它好利索,明年就能多翻半亩地!”
李木匠则对装药材的皮囊感兴趣:“这皮子真厚实,防水防潮,比俺的木箱轻便多了。阿米娜姑娘,这是啥皮子做的?”
阿米娜笑着说:“是骆驼皮,用胡杨汁浸泡过,又软又结实。俺师父说,等学会了瑞国的竹编手艺,就把竹篾编在骆驼皮里,又轻便又结实。”
淑妃看着大家自来熟的样子,心里暗暗称奇。以前总觉得异域之人难以相处,如今才发现,只要有共同的目标——让药材生长,让百姓安康,语言和服饰的差异,根本不算什么。
中午时分,王寡妇端上了精心准备的午饭:红景天炖羊肉、沙苁蓉饼、碧玉莲羹,还有卡伦药师带来的西域馕饼,就着雪莲花蜜吃,香甜软糯。众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气氛格外融洽。
“俺们西域的医者,看病总缺药材,”卡伦药师喝了口红景天茶,感慨道,“去年从瑞国带回去的红景天种子,种活了一半,治好了不少牧民的咳嗽。这次来,就是想把瑞国的种植法子学透,回去建更多药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