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杨灵睿的这份答复之后，聂安城面上的那几分怒意便也随之消散而去。
他并非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故而在得知对方放弃风道的理由之后，也无法再继续责怪对方。
只是他心中那份浓重的不甘之意，实在难以消解，若今日无法得到一个让自已能够释怀的结果，他或许这辈子就真的只能止步真人之境，再难向前了。
怀着这样的心绪，聂安城便是再度稳固心境，眼神中的光彩也逐渐坚定下来。
他的这份神态的变化自然也是被杨灵睿看在眼中。
正如此前所言，早在聂安城张口提及虚冥神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二人之间的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这一场较量并非是通俗意义上的争强斗狠，而是两个纯粹逐道之人，要为自已多年来的道心所执，求一份心安之理。
聂安城是如此，杨灵睿亦是如此。
前者需要杨灵睿用实力证明，他的杀道天资潜力远在风道之上。
而后者则需要通过这一场战斗，彻底与自已过去的道途做个了断。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一场斗法的结果，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但即将交手的两人，却都已经做好了为此战倾注一切的准备。
“唉...你们两个怎么就没劝一劝安城呢？你看这现在整的，是不打都不行了。”
扶摇宗群峰之上，刚刚带杨灵睿从北地返回的彭滔长老，见得此刻山下的情景，心中亦是有几分不忍，张口向身旁两人埋怨了一声。
听得他如此说，与他同在此处的两名扶摇宗长老，也是挑起眉头瞪眼道：“彭滔啊彭滔，你这得了便宜，去北地躲了这么些年的清闲还嫌不够？回来就开始挑我俩的刺啊？”
“就是啊，你嘴巴上得倒是轻巧，劝？我们拿什么劝？你也是看着安城从小长大的，他什么性子你不清楚？难道让我们用空间之法给他装起来不成？”
两名扶摇宗长老的这份回怼之言，实则也透露出了他们在此事之上的无奈。
如果是其他亲传弟子，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倒也还能用长辈的威严压制一二。
但聂安城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扶摇宗“本家”孩子，在如此特殊身世背景之下，这份辈分之论的手段便是对他难以起到效果
再有一方面，便是如他们所言，聂安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聂安城在这条修行之路上作出的努力和牺牲，承受的煎熬与痛苦，这些一路走过的种种，他们都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中。
他曾是扶摇宗备受瞩目的一颗新星，却在即将冲上云霄之时跌落而下。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停下过道途探索的脚步，只论这份求道心性之坚定，已经是胜过了太多同辈之人。
而今日，因为杨灵睿的出现，那份被聂安城埋藏在心底的念头再度破土而出，于是他做出了这份下山论道的决定。
面对这种情况，站在两位宗门长老的立场上，也是实在不忍心出言相劝。
因为他们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次的论道，可能就是聂安城此生唯一一次突破道途桎梏的机会。
“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