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都夜总会后巷,国华一路小跑着。
来到车前,正要开门。
才发现自已因为跑的急,车钥匙没拿。
“草!”
国华正想着砸开玻璃,去车里拿枪,就又听到了甘地那索命一样的声音。
“国华!!!”
“扑街!”
见到甘地快追过来了,他放弃了砸玻璃的打算,因为惜命的他给车窗玻璃安的是钢化的。
他拔腿就往前面热闹的地方跑去,国华也是经验丰富了。
他非常清楚,要是被追着斩,就去人多的地方。
尖沙咀这种地方,巡逻警可不少,只要让他碰到一个就安全了。
而且他不相信到了人多的地方,这甘地还敢这么追着他斩。
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像块湿抹布,国华毫不惜力的跑着,甘地在后面追着。
“国华你个杂碎!站住!”
甘地的怒吼像催命符,紧随其后。
国华凭着对这片地盘的熟稔,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条窄巷,这是一条通往大道的近路。
巷子深处堆着几个发臭的垃圾桶,墙壁上爬满斑驳的涂鸦,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勉强照亮坑洼的地面。
他眼看就要冲出巷口,拐进另一条人多的主街,只要混进人群,今天就能活下来!
可就在巷口那片昏暗中,突然冒出三个同样披着黑雨衣的高大男人,个个身材壮实,面无表情地堵住了去路。
他们没动手,只是站在那,像三块挡路的黑石,眼神冷得像冰。
国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脚步猛地顿住,以为眼前三个跟甘地打扮差不多的是甘地的人,他转身就想往回跑。
面对甘地一个人,他还有一点活的可能,可要是眼前这三个,国华感觉自已随时会爆炸。
这时候身后的甘地也已经追到了巷口,甘地喘着粗气站在那,手里的刀指着他,赤红的眼睛里全是杀意:“跑啊?我看你今天往哪跑!”
前狼后虎,甘地拿着把武士刀,他又不会空手夺白刃。
这看起来怎么打也赢不了,想到这国华心一横腿一软,面对着甘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盖磕在碎石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顺势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跪在地上,看着甘地跪着朝甘地那挪过去,颤音带着哭腔:“甘地哥!甘地哥饶命!我们是好兄弟啊!”
“你忘了?以前出来混的时候,你欠人钱,是我卖了我家传的宝贝帮你还的!还有以前我们去斩沙精的时候,是我替你挡的刀!你都忘记了吗?!”
国华一边说一边往甘地跟前爬,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啊!难道还抵不上一个女人吗?”
他死死盯着甘地的眼睛,见甘地表情有些动容,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衣服破了能再换,手足断了可就接不回来了!明天我让我老婆去陪你!”
“甘地哥,你就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放我这这一次吧!”
“我以后见到你在街头,我马上去街尾,银都夜总会我也送给你,我还给你两百万补偿!”
甘地握着刀的手微微抖了抖。
巷子里的风带着垃圾桶的馊味吹过来,国华的话像根针,刺破了他脑子里熊熊燃烧的怒火,露出底下那些蒙尘的记忆。
他眼神里的赤红淡了些,清明慢慢浮上来,握着刀的力道松了松,呼吸也平稳了几分。
或许,生活本来就该带点绿?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甘地在心里不断说服着自已,国华的赔偿确实挺诱人的,刚好他还能换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