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说谁谁到。
门外站着的,确实只有叶玉玉一位。
夏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迈步向前。他的手搭在门把上,略微停顿,像是在积蓄力量。
随即,“咔哒”一声,轻轻旋开了门锁。
门外,叶玉玉独自站着,走廊的光线在她身后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穿着一身素雅的居家服,神情平静得看不出喜怒,目光如常。她的视线越过开门的夏禹,平静地扫过房间里站着的四个女孩,最后,重新落回自已儿子身上。
她的视线极快地扫过夏禹的脸——包括那在室内光线下无从隐藏的、清晰的巴掌印。
然而,她随即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让夏禹浑身一僵:
“挺响。”
这两个字,赫然表明她已在门外听去了不少。
至少,从那一记清脆的耳光之后,门内的动静,她恐怕都已知晓。一般的酒店往往重装潢而轻隔音,此刻看来,叶玉玉能听到,完全合理。
夏禹垂眸,没有试图去解释这巴掌的由来,只是沉默地侧身,让母亲进来。
“看来,”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我来得正是时候。”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她不需要问“你们在干什么”,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直接跳过了原因追究,进入了后果处理阶段。
夏禹喉咙发干,一种混合着愧疚与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妈,我们...”
“没有你说话的份。”
叶玉玉甚至没有看他,轻飘飘地吐出,瞬间掐灭了夏禹所有解释的念头。
眼下的局面,夏禹的态度并不重要,而是四位姑娘,她们自已的想法,尤其是顾雪,是被裹挟着说出那些话,还是..
有几分真心呢?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顾雪脸上,语气稍微放缓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审慎:“小雪,脸上这一下,是你打的?”
顾雪的身体微微绷紧,在叶玉玉的目光下,她无法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却带着倔强:“是..叶姨。”
“理由?”叶玉玉问得言简意赅,却是在问顾雪的态度。
顾雪抿了抿唇,迎着叶玉玉的目光,选择了部分坦诚:“他……该打。”
这个回答,没有透露具体细节,却传递了最关键的信息——冲突的根源在夏禹,而她,是占据道德和情感高地的那一方。
叶玉玉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也无意在此时深究促成这句“该打”的缘由。她转而看向其他三个女孩。
“所以,你们几个,”她的视线从柳熙然、谢夭夭脸上滑过,最后定格在唐清浅身上,“是在这里……围观?还是……参与?”
这个问题极其犀利,直接将另外三人也拉入了事件的中心,迫使她们表态。
柳熙然心直口快,下意识就想解释:“叶姨,我们是因为……”
“熙然。”叶玉玉打断她,目光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在问的是,你们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性质’。”
柳熙然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谢夭夭紧张地攥着衣角,求助般地看向夏禹,却发现夏禹在母亲面前也保持了沉默。
这时,唐清浅向前迈了半步,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叶姨,我们都在。无关围观,也并非一时冲动。”
她的回答同样巧妙,承认了“共同在场”的事实,却避开了直接定义“性质”,同时暗示了这是经过思考的行为。
叶玉玉的眼底深处掠过满意与欣赏,这姑娘说话的水平,总是这般言简意赅,却又藏着自已的心思。
聪明人总是能解读出自已需要的那部分内容。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夏禹。
“夏禹,”她叫他的名字,“看来,你不仅仅是‘来者不拒’。你这是……打算,把所有权责关系,都摆在台面上厘清吗?”
“嗯。”
夏禹点头,自已的心思母亲其实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