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提前交了卷。对于周测时生物这类单独命题的考试,时间向来不算紧张。若是成了套卷,变成理综,大部分的时间就会停留在物理和化学上,其实留给生物的时间并不多。
他向老陈请假的理由也足够充分——去医院复查并更换石膏。老陈通情达理,只要面上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通常都不会为难。
刚走出校门,便看见了等在那里的谢夭夭。她跨坐在电动车上,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像是在和谁热切地聊着什么。
“哥!”
几乎是同时,她也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四目相对间,脸上立刻绽开明亮的笑容,像春日里骤然遇见的暖阳。
他走过去,习惯性地问:“等很久了?”
“没多久呀,”她笑着把手机屏幕朝他晃了晃,“刚和熙然姐发短信呢,说我们大概两小时后到。”
他点点头,侧身坐上后座。车子启动时,他想起什么似的问:“行李都收拾好了?”
“都搞定啦!”她的声音裹着风传来,语气轻快,“我们回去拿上行李箱就能直接出发了!”
他记得自已当时笑了笑。其实无论是江城还是京城,他常去的住处都备有四季衣物,本不需要带太多东西。
谢夭夭提议两人共用一个箱子时,他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却还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毕竟,拖两个行李箱确实麻烦。
回家提上那个共用的行李箱,又去楼下跟爷爷奶奶道了别,随后便打车直奔车站。
此刻,坐在列车里,他设定好的手机闹钟在腰间轻轻震动起来。身旁,谢夭夭的脑袋正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均匀轻缓的呼吸声。
“夭夭,到站了。”
夏禹轻声唤道。身旁的姑娘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朦胧,便下意识地第一时间转向他。
“睡着了...”谢夭夭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抬起手揉了揉脸颊,试图驱散睡意,让自已更快清醒过来。“哥,妈妈刚才发消息说公司临时有事,抽不开身,没法回家做晚饭了。”
夏禹不清楚谢夭夭所谓的“刚才”是什么时候,毕竟刚才还枕在自已肩膀上休息,但还是点点头。
“没关系,”他温声提议,“要不我们先回家把行李箱放了,再问问熙然姐她们想在哪里吃?”
“我知道呀,”谢夭夭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所以熙然姐已经到车站来接我们啦!她刚才消息里说...”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讪讪地笑了笑。
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已刚才其实并未真的睡着、一直清醒的事实。
夏禹了然地笑了笑,却没有拆穿她,只是从善如流地接话:“熙然姐来接?”
“嗯!”谢夭夭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又灿烂起来。
两人随着人流慢悠悠地走出车站。刚迈出出站口,一道明亮靓丽的风景线便映入眼帘。
柳熙然穿着一件明黄色短款外套,内搭纯黑色连帽卫衣,双手随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下身是修身的浅蓝色牛仔裤,搭配着一双棕色高帮鞋,鞋跟正百无聊赖地轻轻敲打着地面,整个人显得活力四射。她正笑着和身边的唐清浅说着什么,表情生动。
一旁的唐清浅则依旧是那副清冷利落的模样。长发一丝不苟地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部线条。一件黑色毛衣,外搭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衣摆恰到好处地落在膝盖上方,下身是同样简洁的深色牛仔裤和一双经典的白色帆布鞋。她双手抱在胸前,安静地听着柳熙然说话,偶尔微微点头,眼神沉静。
“熙然姐和清浅姐今天穿得好漂亮呀...”谢夭夭忍不住轻声赞叹,语气里带着羡慕和欣赏。
“我家夭夭也不差,”夏禹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姑娘,这话倒是真心。
谢夭夭今天为了出行,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上身是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绞花毛衣,衬得她肤色白皙,下身搭配着一条格纹毛呢半身裙和浅色的连裤袜,脚上穿着一双小巧的棕色小皮鞋,肩上还斜挎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包。
相比之下,夏禹自已就随意得多。他外面还套着淮州一中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下身则是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风格简洁。
柳熙然眼尖,注意到两人,高高举起手臂用力挥动着,脸上绽放出大大笑容:“这边这边”!
唐清浅也循声望去,目光在夏禹打着石膏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两人,微微颔首。
“可算到了!”柳熙然笑嘻嘻地迎上前,很自然地伸手要去接谢夭夭手中的小行李箱,目光却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夏禹,“怎么样?一路颠簸,伤处没难受吧?”
“列车上人太多,又挤又闷,”夏禹笑了笑,语气轻松,“就等着柳总那尊贵的双人座驾来拯救呢。”
“那你继续等着吧,”柳熙然嗔怪地瞪他一眼,随即亲昵地搂住谢夭夭的肩膀,“我主要是来接我们夭夭的!顺便捎上你!对不对呀夭夭?”
谢夭夭被逗得咯咯直笑,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