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
南悦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她的身体微微向任宇倾斜,声音压得更低。
“好,我说……你猜对了,是我做的。”
“而至于我想的……把希望寄托给别人,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一边承认,一边看似无意地,用微微发颤的手从随身的手袋里摸索着什么。
她的坦白吸引了任宇全部的注意力,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女人,那种眼神陌生到让他害怕,甚至忽略了她手上的细微动作。
“你……你果然!”
任宇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南悦掏出的不是别的,是一个小巧的、看起来像是女性化妆用的喷雾瓶。
但里面装的,却是她为了防身而早已准备好的高浓度刺激性喷雾。
她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将喷雾对准近在咫尺的司机面部,猛地按下喷嘴。
“噗——嗤——”
一阵刺鼻的雾气瞬间笼罩了司机的口鼻。
“啊!我的眼睛!!”
司机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下意识地捂脸,方向盘瞬间失控,车辆猛地向一侧偏移,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几乎在喷雾出手的同时,南悦的另一只手已经抓起了放在脚边那个沉重的、特殊材质的公文包。
她利用车辆失控带来的惯性,身体向后座猛地一靠,抡起公文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任宇紧紧抱着密码箱的双手。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任宇痛呼,他手臂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怀抱。
银色的密码箱脱手而出。
南悦眼中厉色一闪,扔掉公文包,手疾眼快地一把将箱子捞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此时,车辆因为司机失控,已然偏离车道,冲向路边的防护栏或绿化带。
南悦毫不犹豫,用空着的手猛地拉开车门锁,在车辆即将撞上的前一刻,不顾一切地推开车门,抱着密码箱滚落车外。
“轰!”
身后传来轿车撞击的巨响以及任宇可能发出的最后一声惊叫。
南悦在湿冷的路面上翻滚了几圈,浑身剧痛,但她死死护住怀里的箱子。
挣扎着爬起来,她甚至没有回头看那辆大概率已经毁坏的汽车和里面生死不明的两人,一瘸一拐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迅速消失在雨夜和黑暗的巷道之中。
她成功了。
没有强悍的身手,只有精心的算计、淬毒的心肠和毫不犹豫的狠辣。
现在,这蕴含力量的“时序因子”,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然而,就在她刚喘过一口气,以为彻底摆脱了危险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巷子前方,大约十步开外,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雨幕中。
那是一个女人。
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面边缘滴落的雨水串成珠帘,模糊了她的面容,却遮不住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而强大的气场。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衣物,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料子不俗,贴合着她挺拔而矫健的身形。
她就那样站着,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作,但无形的压力已经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狭窄的巷道,压得南悦几乎喘不过气。
南悦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种比面对任宇和司机时更深刻、更原始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个女人……绝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路人。
她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她怀里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