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睫毛轻颤一下,遮掩在盖头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
也只有爹娘祖母才会这样喊她,在外人面前从未提起过,连裴松寒都不知道。
一个小丫鬟匆匆走进来:“三爷,陛下驾到了,侯爷让三爷尽快出去接驾。”
喜婆忙说:“那三爷快去待客吧,三夫人我们侍奉着。”
还未到洞房的吉时,他自然不好久留。
贺斯屿再次握紧她的手,低声说:“那你等我回来。”
桑宁微微皱眉,她不等他回来还能做什么?
说些没用的废话。
她柔顺的点头:“是。”
她抽了抽手,他还是没松开。
“一会儿不必把盖头戴着等,等人都退下了你悄悄摘了,我这的下人嘴巴严,他们不敢乱说。”他又说。
这登徒子还有点良心。
她轻轻点头:“多谢郎君。”
“郎君”二字钻进他耳里,他心跳倏地加速。
她叫他……郎君?
在现代他都还没听她喊一声老公。
他凝滞了三息,才张了张嘴:“应该的。”
语气有些掩藏不住的生涩。
她再次抽了抽手,他攥的纹丝不动。
她眉心微蹙,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她温声提醒:“郎君,你该出去接驾了。”
“哦……”
他漆眸盯着她头上的那一方红盖头,喉头滚了滚。
怎么古代的规矩这么多!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起身:“那我走了。”
她终于收回自己的手,垂眸,在盖头底下看到她的手被握的通红。
“那新娘子先稍事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喜婆笑呵呵的说。
桑宁点头:“有劳嬷嬷了。”
“奴婢们告退。”
喜婆带着一屋子的人退下。
热闹的喜房终于安静下来。
夏竹正要关上房门,却见一个小厮提着食盒走到了门口。
“夏竹姐姐,小的是福生,夫人还未用膳,先吃点东西垫垫。”
夏竹忙接过来:“有劳了。”
福生笑呵呵的说:“是三爷吩咐的。”
夏竹有些诧异:“是。”
夏竹提着食盒走进喜房里,将食盒放在了桌上,便走到床边来。
“姑娘,三爷还让人送了膳食来,说姑娘大概没吃饭,吃点东西垫垫。”
夏竹说着,给她整了整裙摆:“那冠子重的很,姑娘要不摘下来歇歇?不然坐半天脖子都要断了。”
桑宁问:“门口是谁守着?”
“都是咱们的人,还有一个小厮,叫福生的,好像是三爷的随从。”
桑宁考虑了一下,点头:“那给我摘了。”
贺家什么情况她还没摸清楚,得谨慎些。
但这个贺斯屿,目前对她有点兴趣,他的人暂时是信得过的,不敢出去乱说。
能轻松些,自然不必给自己找罪受。
桑宁掀开了盖头,夏竹小心翼翼的给她将凤冠摘下来。
“我看这个小贺将军还挺细心的,还担心姑娘没吃饭,让人送了膳食来,看来大夫人让人从幽州打探来的消息,也不大准确嘛!”
这一个月的时间,刚好够快马加鞭从幽州跑一个来回。
大夫人特意命人去了一趟幽州,打探这个贺斯屿的风评。
最后得到四个字:混世魔王。
大夫人险些气晕。
她就知道,要不是个混不吝的主儿,根本不可能做出跑到宫里贸然求陛下赐婚的事儿来。
夏竹笑嘻嘻的说:“大夫人还担心小贺将军太没规矩,让姑娘受欺负呢。”
桑宁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脖子:“没规矩也有没规矩的好处。”
夏竹立马点头:“可不是?要不是三爷不讲究,姑娘怕是得顶着这沉重的凤冠坐到天黑了!”
桑宁打量一眼这间喜房,这就是贺斯屿的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