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不管是人或是妖,都要学会接受。”
阿鸢紧紧抱着他,哭声越来越大。
季灵站在门口,听着母亲的哭声咬牙转身。
她来到自己从小练功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发泄,一鞭子下去,瀑布中间被分为两半,停泄一会儿后瀑布汹涌而下。
王小虎抱着点心和野果焦急的在一旁看着。
看她在木桩上自虐式的练武。
衣衫都被瀑布打湿,长发紧紧贴着脸颊。
湿润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季灵。”王小虎上前:“你心情不好吗?”
“我给你带了一点吃的。”
季灵一鞭子甩过去呲牙:“离我远一点。”
“我不过来了。”
季灵紧紧捏着鞭子,低着头肩膀开始抖动。
王小虎眼里闪着无措,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被他一安慰,季灵哭得更狠了。
她从来没想过父亲会老去甚至是死去。
“季灵......”
“王小虎呜呜呜呜,我爹老了。”季灵抬头,眼眶通红:“你知道吗?我爹老了。”
王小虎不知道,他都好久没见过季阿叔了。
不过他听见季灵的话又想起,山里的人说,阿鸢的父亲是人类。
人类会随着年龄变老.....会死。
王小虎站在她身边,任由她哭。
等季灵哭累了,抹抹眼泪:“我刚刚没想打你。”
“我知道。”王小虎紧张的搓了搓手:“你就算是打我发泄,我也不会生气的。”
季灵听到他的话,眼神狐疑。
因为刚刚哭过,现在的她看起来脆弱得紧。
“你现在好受点儿了吗?”
季灵点头:“我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
到了洞府门口,王小虎叫住她:“季灵。”
“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开心。”
王小虎扭捏的捏着衣角,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她进去了,王小虎只觉得泄气。
一家三口来到季怀之和阿鸢成亲的那个家,村庄看起来有些荒。
这附近也只有几缕炊烟。
“这就是以前你们住的地方?”季灵皱眉:“看起来好破。”
季怀之被阿鸢扶着,咳嗽了两声后,按下屋前的一棵杂草。
“爹以前很穷的,你娘亲来了后我的日子才好得多。”
院子破败得不行,这么多年过去,周围的杂草看起来都有一人高了。
院子附近的那棵大树也粗壮了不少。
季灵施法去掉周围的杂草。
“旁边那个屋子是干嘛的?”
“你爹以前在那儿教书,他以前是教书先生。”阿鸢看着周围心情才好了不少。
唇角带笑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爹还做过教书先生啊?看不出来啊。”
轻轻推开破败不堪的木门,没想到那木门直接掉落,季灵看着伸出去的手,笑得有些尴尬。
“我没想到这门这么不经推。”
季怀之轻笑:“过去这么多年了,没塌是运气好。”
里面的杂草更多,无从下脚。
阿鸢一挥袖杂草不见,视线落在放棋盘的位置,发现那里只剩下一个坑。
“我们的棋盘呢?”阿鸢皱眉:“记得那时候你总带我玩儿那个五子棋。”
季怀之:“物是人非。”
“可能是那时候除妖师他们搜屋子干的。”
其实这里面没什么好看的。
季怀之就是看她们两人郁郁寡欢,干脆一家人出来走走。
阿鸢不放过这里面的一草一木,眼里透着怀念。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不太相配,应该时过境迁更好一点。”
“变了,但没有完全变。”
“这院子变了,但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没变。那时候我们夫妻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灵儿在我肚子里。”
阿鸢抿唇笑:“夫君,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
出去这一趟,她们两人明显情绪好多了。
就在突然的某一天,季怀之没有醒来。
阿鸢一身素衣把他葬在了青台山。
阿凝站在一旁不忍:“我以为你会受不住,真的会去干傻事。”
“夫君说,世间万物要学会接受。”
不远处站着两只白狐,其中一只眼含悲伤:“去吧,替我陪着她们。”
另一只白狐走上前,化作季灵的模样。
白狐转身,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