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落地,刀入土。
当木下樱那看似随意踏下的一脚接触地面的瞬间,其周身方圆的积雪轰然炸开,露出
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混着冰雪碎渣,以落足点为中心,悍然扩散。
冲至半途的巴托首当其冲。
嘭!
巴托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墙壁,奔袭而来的巨浪如同一辆辆冲来的卡车重袭在他的胸口与面门之上,沉闷的骨裂声从胸腔与颅腔中传出,在一声无力的闷哼之下换于虚无。
长刀脱手,人悬在离地半寸的所在即将坠落。
唰!
咚!
一记明亮的白色鞭腿,虚影的巴托膨胀的眼前不断的放大,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便已经砸在了脑袋上。
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巴托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狠狠砸在后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巴托的身体软软滑落,在树干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瘫在雪地上,连死前的抽搐都没有,便彻底失去了生息。
整张脸已内凹下去,在鼻血横流下鲜血淋漓,后脑勺更是在剧烈的撞击下,被削的扁平,若不是由着坚韧的头皮罩住那一脑袋的红白之物,必会随着骨缝的碎裂而流出。
“啊!巴托!”
另外三名菲佣国成员目眦欲裂,惊骇与愤怒交织。
“还有谁想送死?”木下樱缓缓收回脚,冰冷的目光扫过菲佣国众人,那野人仿佛刚才杀的不是个人,而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冷漠。
雾气,更浓了。
那淡淡的绿色几乎微不可察,却像是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汁,悄然影响着每个人的心绪。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疯女人!她如果还在的话,咱们谁也别想拿到信标!他现在敢当着我们的面杀人,他一会就有可能会把咱们所有的人都杀掉,杀人灭口!大家一起上,就算是她的实力再强,也能够把她宰了。”一个暹罗代表团的青年低喝道。
暹罗青年的呼喊在浅雾中回荡,带着一种煽动性的急迫。
如果是往常,在场的众人定不会将这种话语放在心头,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飞蛾扑火都是无比愚蠢的行为,谁也不想去当别人煽动之下的炮灰。
然而此刻,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兴奋药物放大着众人内心的恐惧与敌意,巴托之死更是成了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说得对!不能让她继续这么嚣张下去了。”
南天竺代表团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喘着粗气,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木下樱,仿佛看到了杀害同伴的凶手,此外还有些许蠢蠢欲动的淫邪之念。
“拉索尔是不是你杀的?他昨天失踪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木下樱闻言冷冷哼了一声,“谁是拉索尔?我不认识!我杀的人不少,他是哪个很重要吗?”
这话张宁宁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人是杨旭杀的,木下樱先别说认不认识了,见没见过都是两说。不过眼下这份回答,在别人耳中却更像是一个杀人者自负的陈述。
“果然是你!接受梵天的怒火吧!”
南天竺壮汉怒吼一声,双手在胸前结印,一股灼热的炁韵猛然爆发,周身隐隐泛起暗红色的光芒,脚下积雪迅速融化蒸发。
“吠陀掌!”
暗红色的炁韵在南天竺壮汉掌心凝聚,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热,连周遭的雾气都被蒸腾得扭曲起来。
旋即双脚在冻土上重重一踏,身形如出膛炮弹般冲向木下樱,掌心所过之处,积雪瞬间化为水汽,留下一道淡淡的白雾轨迹。
木下樱依旧站在原地,怀抱十字枪的手臂终于微动。
手腕轻旋,枪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枪身缠绕的淡蓝色炁韵与壮汉的暗红色炁韵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
“不自量力。”
木下樱的声音依旧清冷,十字枪在其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枪尖精准点向壮汉掌心的炁韵核心。
南天竺壮汉只觉掌心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灼热的炁韵竟被瞬间压制,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前进的势头骤然停滞。
“杀人凶手拿命来!”
就在这时,菲佣国代表团仅剩的三名成员突然从侧后方发难,同时侵掠而上。手中的弯刀泛着幽绿的毒光,刀刃划破雾气,直取木下樱的腰侧和后心,显然是想趁其应付南天竺壮汉时偷袭,一举拿下。
“小心!”孙存鑫在远处看得真切,忍不住低呼一声。
张宁宁却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锐利地盯着战场,“别急,再看看!”
“这帮家伙太卑鄙了,这么多人打一个多少有点不体面!”孙存鑫义愤填膺的说道。
张宁宁闻言却是冷哼,“木下樱修为本来就高,余下的人又不如她,不群起而攻之,难不成一个个上去送?让他们打,坐山观虎斗的,又不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