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卫的队伍不得不改变路线,避开一个个乡村,向着前方的城镇推进。
虽然路途变得更加遥远,但好在没有与百姓发生冲突。
与此同时,另外两路龙骧卫大军也在稳步向前——薛贵带领的东路军攻克了安南东部的重镇海阳,齐国忠西路军则拿下了西部的要塞宣光,三路大军呈犄角之势,一步步压缩着津河军的生存空间。
这日傍晚,辛稼轩率军抵达了安南中部的重镇升龙府。
升龙府是津河军在安南的核心据点之一,城高墙厚,防守严密。
辛稼轩站在城外的高坡上,望着坚固的城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真正的硬仗,就要开始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京营的踪迹,他们到底被拦在了什么地方?”齐国忠有些疑惑,他们已经快深入安南腹地了,还没有见到友军的痕迹,这让他不由的想到,不会他们已经被逼回了南越吧?
就在他还在思索的时候,在他身后的副将游子昇走上前来,抱拳道:“元帅,东路军和西路军已派人传来消息,他们将在三日后抵达升龙府,与我军汇合,一同发起进攻!”
在路途上,辛稼轩改变了前行的策略,他没有想到安南的百姓对津河军会如此拥护,这让他们想要从沿途村子前进都有些困难。所以,他改变了想法,让大军汇聚,不再多点开花,而是直接一点直捣黄龙。
所以,他们便来到了这一处地方,升龙府。
升龙府,是津河军一处军事重镇,拥兵数万人,想要硬攻肯定做不到,所以辛稼轩只能另寻他法。
辛稼轩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升龙府:“好!传令下去,全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龙骧卫的营地上,营火渐渐燃起,士卒们忙碌的身影在营地之中显现,汗水洒在大地上,号子声不绝于耳。
而远处升龙府的城墙之上,暮色已悄然漫开,青灰色的城砖被夕阳镀上一层淡金,却依旧掩不住那股历经战火的沉郁。
一个身穿墨色鳞甲的中年汉子凭垛而立,甲胄边缘的铜扣在风中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轻响。常年在河中打鱼的他,皮肤显得黝黑无比,有种水上讨生活的汉子独特的韵味。
他便是升龙府守将、津河军通河将军文常,面容刚毅如刀削,下颌的短须泛着青茬,此刻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目光如鹰隼般锁着远方旷野。
那里,敌军的营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搭建起来——青色的帐篷像蛰伏的巨兽,一顶接一顶在平地上铺开,帆布被风掀起的褶皱里,隐约能看到士兵穿梭的身影,甚至能瞥见营寨角落竖起的了望塔。
作为津河军的通河将军,他深知升龙府的分量。
这是津河军扼守南北的咽喉据点,城中两万守备军,算得上是津河军中的精锐。
津河龙王将此地交于他时,那句“文将军,升龙府在,津河防线便在”
的嘱托,至今仍像烙铁般印在他心头。如今敌军压境,他便是这道城墙最坚实的屏障,绝不能让托付付诸东流,也决不能让津河军的大计毁在他的手上。
“传我将令。”
文常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暮色的沉稳,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在身边副将耳中,“令全军将士就地休整,分成四组轮换守城——白日两组在岗,一组巡查城墙,一组检修器械;夜间增派暗哨,两组交替值守,不得有半分松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墙下堆积的木料与箭矢,语气又添了几分郑重:“即刻清点城中所有滚木、巨石与箭矢,分类码放至各垛口,每五十步设一个补给点;再遣人通知府衙,组织城中百姓协助修缮守城器械,青壮加固城门与瓮城,妇孺可缝制守城用的棉甲、包扎伤药,所需物资由军需营全力调配,不得延误。”
副将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抵在额前,甲胄与城砖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末将遵令!定当如实传达,绝无差池!”
说罢,他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又抬手行了一礼,才转身沿着陡峭的石阶快步走下城墙,甲片摩擦的声响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文常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未离开远方的营寨。
此时夕阳西下,橙红色的霞光铺满天际,金色的阳光越过旷野,洒在巍峨的城头上,也洒在文常的甲胄上。
他微微仰头,任阳光拂过脸颊,眼中却未减半分警惕——这短暂的温暖,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不知道下方的朝廷军队会在何时发动进攻,但他知道,绝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得到的这一切都是津河龙王给的,而他们所要创造的是一个天下大同的世界,所以他绝对不能败下阵来。
城墙下,已有士兵扛着滚木往城头走来,脚步声与木轮滚动的声响交织;远处街巷里,府衙的差役正敲着铜锣喊话,召集百姓协助备战,孩童的嬉闹声早已歇止,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开门响应的动静。
这段时间,他在城中所做的,让百姓们都精诚团结了起来。城中对百姓有过压榨的大户,皆被津河军就地惩处,而财货也收缴给了津河军,再由他们统一发放。
现在,城中他们的呼声很高,想要让百姓和他们一同守城,想必没有难处。
三日后,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升龙府外的临时营地里便扬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薛贵与齐国忠率领着其余龙骧卫将士,踏着沾露的草地疾驰而来,玄色战旗上“龙骧卫”三个字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