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箫飒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好把他带走了的,憨涩的应承,面露不愉快的帮箫飒解了绳子。
他像一个三观塌陷,将所有身家拿去赌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事关重大,成功在于这一次,失败亦是在于这一次,最后鄙薄的上天没有怜悯他这次的诚恳,让他倾家荡产血本无归,成为一个道德沦丧之人,他坠入梦游般的状态中。
“实不相瞒,我的确提前把这件事告诉了箫飒,建议并提倡他来看一看,我不想对他隐藏我的行踪,兄弟间就该坦白从宽肝胆相照。”凌沉一边说一边将箫飒扶起。
凌沉低沉浑厚而柔和的嗓音在空洞的耳畔中降生,他有了生命,和拓跋恢的鼓噪是全然不同的。
孟婆厌烦而埋怨地看了眼畏手畏脚的拓跋恢,有时间非要治他罪,罪名就叫不知变通罪。“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啊?”
言下之意是何出此言,你没告诉箫飒的内幕多了去了,说这一条揭露不出重要的价值,你偏要说这条,从而引起箫飒全盘注意,很容易引人猜测你是不是在耍阴谋诡计的。
“我们开始吧,”凌沉的脸凝固成了冰块,面如死灰没有半分的亲和力,不耐烦地说:“不要再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孟婆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和箫飒打了个和平友善的招呼。
孟婆着急忙慌赶走了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拓跋恢,嘴巴像傍晚冒烟的烟囱一样,看见她心里正燃着愈窜愈高的火焰呢!
“你给我滚去看好那群人,胆敢让一个人跑出来,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谁都听的出来,孟婆将心中因凌沉泄密而点着的怒火,一股脑烧在了拓跋恢的头上,不得不说他是个可怜的人。
脸色惨白的拓跋恢悄悄咪咪地拔腿走了,临走前狠狠地瞪了箫飒,眼神中充满着鄙夷不屑和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的威胁。
有凌沉这个大护法护体,箫飒怕什么怕才不怕,一个月多以来,他算都算不清拓跋恢多少次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久旱逢甘霖,箫飒棋逢对手啊。
“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箫飒见拓跋恢走远了,胆子吸住了空气,无以名状地壮大到了破裂的极致。
二人面无表情洗耳恭听,他清了清嚷到嘶哑的嗓子,用手拍着滚满了灰尘的裤子,口气清冷地开口询问道:“拓跋恢知道“起死回生”吗?”
“知道了,怎么?”凌沉不假思索地回答。
事后他发现自己回答得过于迅速和坚决强硬,不懂得曲回和迂折。
箫飒会多想,为什么连拓跋恢都了解我却一无所知,你有把我当过自家兄弟吗?
契约在先,凌沉无能为力,上次决定告诉箫飒也是冒着得罪孟婆的风险的,过去冒犯她至多是小过小记,这次堪称是大过大计中的典范。
他虽然是个时常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但还不至于沦为一个不识抬举的乞丐,风骨气概他样样俱全一样不匮乏,浮光跃金静影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