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竹简的本体骤然暴涨,金色的竹身在空中舒展成一道屏障,竹节间流淌着古老的符文,将叶涣牢牢护在中央。
飞盒化作流光撞在竹身之上,灰色的乱力与符文交织,瞬间让屏障凝实了数倍。
灰画展开画卷,灰火在画间跳跃,顺着竹节蔓延,在屏障外层燃起一圈摇曳的火墙。
“汝且稳住心神!”竹简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却依旧沉稳。
“本灵与飞盒、灰画合力护你入内,莫要被邪力侵体!”
“主人,抓紧了!”飞盒的声音紧随其后,屏障猛地收缩,带着叶涣向着那片黑色暴风雪深处冲去。
“叶小子别怕!吾这灰火专克阴邪,冻不死你的!”灰画在画间嚷嚷着,火墙却烧得更旺,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色冰晶尽数焚成灰烬。
叶涣只觉得周身被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包裹,耳边是呼啸的风雪与灵宝们的灵力碰撞声。
他死死咬着牙,任凭那刺骨的寒意与邪力一次次冲击屏障,双目却始终紧盯着前方——那里,黑色风雪的尽头,隐约有一道幽暗的门户在闪烁。
“就是那里!”飞盒低喝一声,屏障骤然加速,如同利箭般穿透风雪,一头扎入那道门户之中。
周遭的风雪瞬间消失,刺骨的寒意却并未减退,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阴鸷。
叶涣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幽暗的甬道里,四周的墙壁是暗蓝色的冰层,上面凝结着细碎的冰晶,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甬道两侧,每隔数步便有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在燃烧,火焰跳动却毫无暖意,反而映得周围的冰层如同鬼脸般狰狞。
“这……这就是极冰之域秘境?”灰画收起画卷,小脑袋探出来左看右看,声音有些发虚,“怎么阴森森的,比血尊者的血池还吓人。”
“此地邪力虽狂暴,却比外面纯粹许多。”竹简的本体恢复原状,悬浮在叶涣肩头。
“那些暴风雪是邪力与极寒交融的表象,这里才是秘境核心。”
飞盒绕着甬道飞了一圈,灵光在幽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主人,你看四周。”
叶涣顺着它的指引望去,这才发现甬道两侧的冰层里,竟冻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塑像”。
那些塑像形态各异,有修士,有妖兽,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灵,他们都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态——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在奋力挣扎,有的则双目空洞,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
“这些是……”叶涣心中一凛。
“沉眠的冰妖兽,还有误入此地的修士。”竹简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被秘境的极寒邪力冻结,连魂魄都困在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太残忍了!”灰画咋舌,“那些尊者到底想干嘛?把这里变成囚笼吗?”
叶涣没有说话,只是缓步向前走去。他能感觉到,这些冰塑中蕴含着微弱的灵魂波动,像是在无声地哀嚎。
幽蓝色的火焰照在他们脸上,更添了几分诡异。
越往甬道深处走,冰塑的数量越多,形态也越发狰狞。
有的妖兽身体被撕裂,有的修士则自毁经脉,显然是在被冻结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空气中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隐约能听到细微的啜泣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冰层下哭泣。
“叶小子,你听没听到?”灰画紧紧贴着他的脖颈,“好像有人在哭。”
“是这些冰塑里的魂魄。”叶涣沉声道,“此地的邪力不仅能冻结肉身,还能禁锢魂魄,让他们永世承受极寒之苦。”
飞盒担忧道“主人,这地方的邪力正在侵蚀我们的屏障,再往前走,恐怕……”
它的话未说完,甬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冰窟。
冰窟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约莫丈许的心脏——那心脏通体冰蓝,却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每一次跳动,都有粘稠的黑色血液从纹路中渗出,滴落在下方的冰层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而随着心脏的跳动,无数阴冷的鬼哭狼嚎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凄厉,时而怨毒,时而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这就是……秘境的封印之物?”叶涣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冰鲛龙为何说此地越来越阴冷——这颗冰之心脏散发的阴寒之力,比整个寒雪谷的极寒加起来还要恐怖。
那些黑色的血液更是蕴含着剧毒的邪力,不断污染着周围的环境。
“难怪邪力会泛滥到一大片区域。”叶涣喃喃自语。
“有这颗心脏在,别说北地,恐怕整个仙仁大陆都会被冻结。”
“本灵感应到,这心脏里封印着一股极其古老的邪魂。”竹简的声音凝重。
“那些鬼哭狼嚎,就是邪魂在作祟。”
灰画缩了缩画身“那我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毁了它啊!”
叶涣点头,正欲运转灵力,掌心刚泛起金色的光芒,那冰之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呜——!”
“桀桀桀……”
震耳欲聋的哭泣声与阴冷的笑声同时爆发,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入叶涣的识海!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心神剧震,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起来,差点冲破经脉。
“不好!是邪魂的精神攻击!”飞盒惊呼,连忙释放出屏障,注入叶涣的识海。
“叶小子!稳住!别被它影响!”灰画喷出一口灰火,试图灼烧那些无形的音波。
竹简则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沉入叶涣识海,与那股邪异的精神力量正面碰撞!
“汝乃天命所归,岂会被区区邪魂动摇?!”竹简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如同惊雷般唤醒了叶涣的神智。
叶涣猛地咬了咬牙,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他想起了东域的历练,想起了西域的凶险,想起了身边不离不弃的三个灵宝,心中的动摇瞬间被坚定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