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叔,你看这石头!”
狗蛋的惊呼声打断了林德生的思绪。
他顺着狗蛋手指的方向望去,岩壁上的钟乳石在火折子的光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乳白的石笋尖端挂着水珠,宛如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
林德生拿起柴刀轻轻一敲,“叮叮”的脆响回荡在岩缝间,碎屑落入水面,竟泛出细密的金色光点。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爹临终前说的话:“鹰嘴崖的石头会生金子。”
难道,眼前的一切就是传说中的宝藏线索?
刘猛抱着柴火回来时,正看见林德生用弩弦丈量地下河的宽度。
“叔,这水能喝吗?”
刘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水壶早已见了底,声音里满是渴望。
林德生没有回答,只是从兜里摸出块玉米饼,掰碎扔进水里。
饼渣刚一沉底,就被一股暗流迅速卷走,水面上只留下一个转瞬即逝的漩涡,仿佛从未存在过。
“都退后!”
林德生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弩臂直指河中央。
只见水面猛地翻起浪花,三条尺把长的鱼窜出水面。
它们的鳞片在火光中闪着蓝幽幽的光,鱼鳍边缘长着细小的锯齿,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狗蛋眼疾手快,弹弓“啪”地射出石子,然而石子在离鱼身三寸处突然落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挡住,让人不寒而栗。
“这地方邪门得很。”
林德生神色凝重,将牛皮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怀里,又用柴刀在岩壁上刻下十字记号。
“回去谁也不许声张,尤其是晓峰那边。”
他的目光深邃而警惕,想起晓峰画的弩机图纸。
那卡槽的形状和地下河入口的岩缝竟有几分相似,后颈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们。
重新抬起野猪时,林德生却觉得担子轻了不少,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神秘的发现让他充满了力量。
他故意绕开地下河的方向,可身后那“哗啦啦”的水声却如影随形,像是有人在水中撒了一把铜钱,清脆而又诡异。
突然,刘猛的惊叫声划破夜空:“叔!你看!”
林德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野猪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的划痕。
皮肉翻开的形状,竟和牛皮纸上画的歪脖子树如出一辙,仿佛是命运的昭示。
当村口的雄鸡刚叫头遍,三人终于回到晒谷场。
林德生将野猪往石碾上一放,柴刀剖开肚子的瞬间,狗蛋又一次惊呼:“叔!又是纸!”
这次是半张烧焦的粮票,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王主任收”,落款处画着个没画完的五角星,残缺的笔画仿佛隐藏着未说完的故事。
“把肉分了。”
林德生将粮票塞进烟袋锅,烟丝被血渍洇得发黑。
“就说野猪是撞在树上死的。”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地下河的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那些泛着金光的石子,还有蓝鳞怪鱼,如同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生疼。
晓峰来领肉时,林德生正蹲在墙角磨柴刀。
刀锋刮过磨刀石,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怀里摸出半块牛皮纸:“这是从猪肚子里找到的,你看看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