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四处飞溅,落在他那补丁摞补丁、满是岁月痕迹的裤腿上。
他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把将半干的树枝狠狠塞进灶里。
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上个月单枪匹马,不也逮住了两头野兔?哪用得着狗来帮忙!”
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与他的话语相互交织,好似是在为这场激烈的争论摇旗呐喊。
墙角那座老座钟,依旧不紧不慢地“滴答滴答”走着,仿佛一位沉默的老者,在默默为这场争执计时。
陶勇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木凳与泥地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嚷道:
“你那纯粹是运气!你瞧瞧林晓峰家的三条狗,往山里一放,不管是凶猛的野猪,还是敏捷的野鹿,还不都得乖乖投降!”
他的语气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更夹杂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不甘。
那眼神,就像一个农夫,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家的庄稼喜获丰收,而自己的田地却颗粒无收,满心都是羡慕与失落。
陶刚这下也彻底来了脾气。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
“照你这么说,没有狗的人都别活了?”
他这一声吼,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梁上原本安静栖息的麻雀“扑棱棱”一阵乱飞。
翅膀拍打声,在这狭小逼仄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仿佛这屋顶都要被他们的怒火给掀翻了。
就在兄弟俩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村道上,刘猛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他脚上的胶鞋踩在结冰的泥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凛冽的寒风卷着细小的雪粒子,如同无数尖锐的细针,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衣领里灌。
他下意识地裹紧那件磨得发亮、满是褶皱的军大衣,可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此刻,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林晓峰家那三条威风凛凛的狗。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路过晒谷场时,堆得高高的草垛在风中发出“簌簌”的轻响。
在他听来,就像是有人在一旁无情地嘲笑他的落魄与狼狈。
刘猛走到陶家门前,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惊动了正在争执的兄弟俩。
他搓着冻得通红、几乎没了知觉的手,眼神在陶勇和陶刚脸上不停地来回打转。
他脸上堆起一抹不自然的笑,说道:“我听晓峰家狗叫得那叫一个凶,打猎肯定是把好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还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
他神秘兮兮地说:“不如咱们……”
陶勇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还没等刘猛把话说完,就厉声打断道:
“刘猛,你想干啥?偷狗这种下三滥的事,咱们可干不得!”
他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刘猛。
他手中的兽夹更是“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桌上。
那声响仿佛是他愤怒心情的宣泄,也表明了他坚决反对的态度。
陶刚也跟着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悦。
他语气虽然没有陶勇那么强硬,但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