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世旧日之主……”
陈岁捏着那张泛着诡异光泽的浑黄符纸,指腹传来纸张特有的粗粝触感。
符纸边缘残留着焦灼的痕迹,像是被火焰舔舐过,却又诡异地保持着完整。
他盯着符纸上暗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并非朱砂绘制,更像是干涸的血迹自然凝结成的诡异图案,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微微泛着暗光。
常世旧日之主……
光是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命格品阶就绝对不低。
“当时海石村我没有逃出来,‘寄生’便也寄生在了我的命格上,又正值老朝奉循着契约来索命,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命格却被夺走了。”
未来陈岁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风箱在拉扯:“太岁命格,悖逆时序,干涉因果……对‘寄生’而言,是绝佳的温床,也是极好的钥匙。”
“它没有直接摧毁太岁,而是……污染它,扭曲它,将太岁命格与海石村那片被彻底转化的诡蜮捆绑在了一起。”
“太岁命格成了那‘巢穴’的一部分,一个活着的,执掌气运与时间规则的节点。”
他的语气带着一抹自嘲:“老朝奉的契约索命……反而阴差阳错地,在我与那被污染的太岁命格之间,制造了一丝极其短暂,连‘寄生’都未能完全掌控的……裂隙。”
“我抓住了那丝裂隙。”
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我用尽所有,燃烧了那被污染太岁命格几乎全部的力量……不是对抗老朝奉,也不是对抗‘寄生’,而是……自毁。”
“我强行撕裂了命格与我的联系,将它绝大部分的力量和‘寄生’的污染,连同那片诡蜮的核心,一同……献祭给了那份与老朝奉的古老契约。”
“不过,也正因如此,太岁这个命格从我手中彻底失去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陈岁:“你还记得宋雨欣说过的么,命格是座位……”
陈岁闻言后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道:“每一个命格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有在前一个命格持有者死亡后,才会诞生新的命格之人。”
“没错。”
未来的陈岁点了点头:“这也是那常世幕后黑手的目的,对方也同样拥有命运的权柄,失去了太岁命格,就意味着这盘棋我们的局势就已经急转直下了……”
“我的自毁和献祭,是不得已的断尾求生,虽然暂时破坏了它的部分计划,保住了我的残命,但也确实让我们永久性地失去了太岁这张牌。”
他看向现在的陈岁:“但现在不同了,太岁命格如今依旧保存在你的手里。”
“所以我才要这里救下你,唯有保住太岁这个命格,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才更有胜算。”
未来的陈岁独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务实的光芒,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侥幸,只计较最终结果的冷酷。
说着,他挥手一阵,他的身后忽然流转起一片灰暗如青铜般的颜色,紧接着一面面犹如锈迹青铜般的面具浮现在他的身后,犹如万千坟冢,大大小小将他簇拥在正中心:“常世旧日之主,这就是我如今这个命格的能力,所有在常世中陨落后的命格,都可以通过这个命格来执掌,算是变相的六十甲子傩面,或者说是……升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