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箭登上月球,一定会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大叫,说咱们国家终于富强了。”
“燕州,越州,云州,蜀州……她也一定会带着咱们逛遍天南海北。”
贺明朝被他说的一笑,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幕,一边喝酒一边笑吟吟的道:“倒是像她的风格。”
“是啊。”
刘海柱又灌了一口酒:“她闲不住的,她就像是风一样,无忧无虑,又来去自由。”
“就连走,都走的那么洒脱。”
贺明朝不置可否,遥望着远方:“所以,你这些幻想又有什么用,你甚至没有为此做出半分努力。”
“我说了,我跟你不同,我跟你、你们都不同,你们觉得她是过去,只有我觉得她是我拼尽一生都要实现的未来。”
“那个,名为花想容的……”
“花想容已经死了。”
刘海柱猛的捏紧手中喝空的啤酒罐,转过头来打断贺明朝的话,眼神骤然冷厉决绝起来:“花想容,已经死了。”
“我知道跟圣母香会偷偷合作的是你,前几天我的人带回来了一个丑陋的怪物,那是由圣母香会创生的产物。”
“这一点档案署早就调查过,让一个人死而复生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你复活出来的只能是一个空有过去形象的怪物!诡异!”
贺明朝的镜片反射着下方某个巨大霓虹招牌变换的红光,一闪一闪,如同深渊中窥视的眼睛。
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的慌乱,反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仿佛在聆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片刻后,他才嗤笑一声:“所以你宁可什么都不做?”
“贺明朝!”
刘海柱伸出手来,用力攥起他的衣领,神情可怖:“由档案署来带给世界和平,保护这万家灯火,这是她生前的意志,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一切!”
“舔狗。”
贺明朝眼神轻蔑,紧接着在刘海柱骇人的神情中再度吐出一个词来:“懦夫。”
“砰!”
贺明朝被打得一个趔趄,不断抓着旁边的栏杆,这才稳住身形。
风更猛烈了,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单薄的身影吹落这万丈高楼。
几秒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贺明朝缓缓抬起头,向地上猛的吐了口血水:“我也是个懦夫。”
“所以我如此的憎恨你们,就像是我如此的憎恨自己……”
“还记得我们在敖北许下的愿望么,到了最后,我们所有人的愿望竟一个都没有实现。”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用力喝尽最后一口酒,猛的攥紧扔到了天台的角落里:“刘海柱,你们想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我想怎么做,也用不到你们来说教。”
“我只知道,三十年前应该死的本来是我。”
“所以,我这偷来的人生,此后就只能为了一件事而活着……”
说着他头也不回,转过身去踉踉跄跄的离开,最后的声音沿着风声传来:“下次再见,生死有命,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