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梨梨说的,他们把他生出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是没有养恩也有生恩,这他是一定要报的。
“阿琰......”温梨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冰凉。
私人飞机的舱门已经打开,空乘站在舷梯旁安静等待。
他猛地掏出手机,拨号时金属边框在掌心硌出红痕,“李秘书,立刻带医疗团队去市立医院。”
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服自己,
"交三倍押金,用最好的药。
"
电话那头传来犹豫的询问,裴琰突然提高声调:
"还需要再让我重复一遍吗?
"
挂断时手机在婴儿车护栏上磕出脆响,吓得禾禾在沈芸怀里一哆嗦。
温梨伸手想抚平他拧紧的眉间,却被他侧头避开。
裴琰弯腰整理婴儿车的遮阳篷,动作又急又重,安全带扣在他手里咔哒作响。
他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现在他们去看守所的路上出事......倒是想起我来了。
"
沈芸把外孙女交给管家,从包里取出湿巾递给他:
"阿琰……
"
"救他们就当给孩子们积德。
"裴琰打断岳母的话,扯松领带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下。
他摸出钱包抽黑卡,指尖在透明夹层停顿那里藏着张泛黄的全家福,三岁生日时拍的。
温靖宇站在舷梯旁,回头看向他:
"飞机随时可以起飞,但如果你要改主意,现在来得及。
"
"不必。
"裴琰
"啪
"地合上钱包,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婴儿车,
"二十年前他们选择假死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却在对上女儿懵懂的眼睛时突然泄了气。
空乘轻声提醒登机时间,温梨默默将他的外套递给他。
裴琰突然抓住她手腕,“梨梨,你说得对......有些答案,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登机后,他坐在真皮座椅上,目光却始终望向窗外。
私人飞机缓缓滑行,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怀里熟睡的儿子咂了咂嘴,小拳头攥着他衬衫纽扣。
裴琰轻轻掰开孩子的手指,在温梨惊讶的目光中,将那颗纽扣扔进了垃圾袋。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揪在手里的。
“都过去了。”他接过空乘递来的毛毯,轻轻盖在妻儿身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飞机冲破云层,平稳飞行。
看着底下的层层白云,底下的城市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空了一块,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总之很不舒服,很难受。
有一口气像是堵在了胸口,怎么也发泄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