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娄广成的话却让他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一个研究所所长，竟然能掌控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我们对白杨的了解，太少了。”赵老爷子轻轻叩了叩桌面，发出两声沉闷的响声，“甚至可以说，我们根本就不了解他。”
“父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承德问道。
赵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查！把白杨的底细，给我查个清清楚楚！”
他赵家在四九城根深蒂固，传承数代。
他当年在战场上也是立下过赫赫战功，认识不少老战友，如今也都在各行各业身居高位。
赵老爷子拿起书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李啊，是我，老赵。”赵老爷子的语气带着一丝客气：“最近听说了一个年轻人，叫白杨。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资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似乎在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老赵啊，你问谁不好，怎么偏偏问起他了？”
赵老爷子心中一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问题，是……没权限。”电话那头的老李叹了口气，“他的档案是绝密，别说我，就是上面几位，也未必能轻易查阅。”
“老赵啊，我劝你一句，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别有什么乱想法，更别犯错。”
“绝密？”赵老爷子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你都查不到？”
“是啊，老赵。这不是你我能触碰的。听我一句劝，就当没听过这个名字吧。”老李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赵老爷子挂断了电话，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沉默了几秒，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是他的一个老部下，如今在某个重要部门担任要职。
然而，结果依然如出一辙。
“赵老，您问的这位……恕我无能为力。”老部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他的情况，我们都没有权限查阅。而且，上面有指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都不得随意打听和传播。”
“上面有指示？”赵老爷子心中一震。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绝密”二字能解释的了。
他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没有权限，别乱打听，别犯错。
甚至有几个关系极好的老友，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劝说他，让他不要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引火烧身。
赵老爷子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这白杨，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他赵家在四九城立足数代，自诩对四九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可如今，一个年轻人的出现，却像是在他们面前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恐惧。
一个连他们都无法查探底细的人，一个能让娄广成这样的人物甘心为他打理千亿产业的人，一个能让领导们都特意下令保护其信息的人……
这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赵家人的理解范畴。
就在赵老爷子心中疑惑万分，冷汗涔涔之际，书房中另外一部电话，那部平时很少响起的军绿色老式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这部电话，是赵老爷子当年在战场上的老营长，特意为他保留的私人专线。
平时只有首长本人或者其秘书，才会用这个号码联系他。
赵老爷子猛地一惊，顾不上擦去额头的冷汗，当即恭敬地拿起电话。
“喂，营长？”赵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老首长发自内心的敬畏。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却带着怒意的苍老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穿透了赵老爷子的耳膜。
“赵老三！你个老小子，是不是活腻了？”老营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声音震得赵老爷子耳朵嗡嗡作响，“我听说你最近在打听白杨那小子的事？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赵老爷子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电话。
他连忙解释：“营长，我……”
“你什么你！”老营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怒火中烧，“你赵家在四九城是有点根基，可你也不看看，白杨那小子是什么人？”
“他可是国之重器！你以为他是你那些酒肉朋友，随便就能打听的？！”
“我告诉你，赵老三，别说你，就是老子，见了那小子也得客客气气的！你赵家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老子不念旧情，把你赵家连根拔起！”
老营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赵老爷子的心头。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寒意。
连老营长这样位高权重，脾气火爆的老首长，在提到白杨时，都带着一丝敬畏，甚至警告他“别动歪心思”。
“营长，我知错了，我……”赵老爷子冷汗直流，他从未想过，自己只是打听一个年轻人的信息，竟然会引来老营长如此震怒。
“知错就好！”老营长冷哼一声，“我告诉你，白杨那小子，他手里的东西，比你赵家所有的产业加起来都重要百倍千倍！”
“他代表的，是国家的未来！你赵家要是敢给他添堵，就是给国家添堵！”
“记住我的话，离他远点！别去招惹他！更别去打听他的事！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是，营长！我记住了！我保证，绝不会再犯！”赵老爷子连连保证，他的背脊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电话被重重地挂断，书房里再次陷入死寂。
赵老爷子呆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电话筒还未放下，脸上写满了震惊、恐惧和一丝丝的悔意。
他看着面前的赵承德、赵承礼、赵承志和赵明远，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惊恐。
白杨！
国之重器！
比赵家所有产业加起来都重要百倍千倍！
代表国家未来！
这些词语，像是一座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赵家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窒息。
他们现在才明白，他们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研究所所长，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商界巨子。
而是一个，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其能量的，真正掌控着国家未来命脉的存在。
赵老爷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赵家传承数代，靠的是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今天，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白杨这个人，他们赵家，惹不起！
“听着！”赵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从今天起，赵家所有人，对白杨这个名字，都要避而远之。不许打听，不许接触，更不许有任何冒犯！”
“至于娄广成那边的产业，我们更不能有任何觊觎之心。那不是我们赵家能碰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明远，语气严肃地补充道：“明远，你尤其要记住。你的那些小聪明，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未来的路，要看清方向，切莫自作聪明！”
赵明远脸色煞白，连连点头。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之前引以为傲的“眼光独到”，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赵家书房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场针对白杨的“调查”，最终以赵家人的彻底震惊和恐惧而告终。
他们终于意识到，在四九城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有一些隐秘而强大的存在，是他们赵家，永远也无法触及的。
而白杨，正是其中最耀眼，也最危险的那一个。
从这一刻起，赵家对白杨的态度，从最初的“关注”，变成了深深的“敬畏”和“避让”。
他们知道，有些龙，不是他们这些地头蛇能够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