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静静地摆放着十个密封的金属桶。
桶里装着的，是一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深灰色粘稠液体。
但只有白杨知道，这十桶貌不惊人的涂料，价值连城，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军事强国为之疯狂。
他小心翼翼地将十个桶全部封好，贴上“绝密”的标签。
然后，他走出了实验室，来到一部红色的加密电话前，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威严，带着一丝军人特有杀伐之气的声音。
“石副部长，我是白杨。”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热切起来：“白杨同志！你可是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照顾我们军方了？”
来人正是石振宏，原总参装备部第五局副局长，因为在之前的合作中屡立功勋，如今已经顺利升任总参装备部副部长，成为了军方装备发展的核心领导之一。
“确实有好东西。”白杨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而且是天大的好东西。石副部长，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当面向您汇报。”
石振宏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能被白杨用“天大”来形容的东西，绝对非同凡响。
“你在哪里？我马上派车去接你！”石振宏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不用，东西在我这里，不方便移动。”白杨说道，“您方便的话，请您亲自来一趟我们计算机研究所的材料实验室。记住，一个人来，不要带任何人。”
石振宏的心猛地一跳。
一个人来？
保密级别如此之高！
他没有任何犹豫，沉声应道：“好！我马上出发！一个小时内到！”
挂断电话，石振宏没有片刻耽搁，甚至没有通知秘书和警卫员，而是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车钥匙，走下办公楼，亲自开上了一辆外表普通的伏尔加轿车，迅速驶离了总参大院，朝着计算机研究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石振宏的伏尔加准时停在了材料实验室的大楼前。
白杨早已等在门口。
两人没有多余的寒暄，白杨直接将石振宏引进了那间核心实验室。
当石振宏看到那十个被贴上“绝密”封条的金属桶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杨同志，这就是你说的……”
“对。”白杨点了点头，他走到一个桶边，用工具撬开盖子，一股淡淡的化学品气味弥漫开来。
石振宏凑过去看了一眼，里面是灰色的粘稠液体，像极了普通的油漆。
“这是……涂料？”石振宏有些不解。
“是的，涂料。”白杨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一种能让我们的飞机，在敌人雷达上‘消失’的涂料。”
“什么？！”
石振宏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桶平平无奇的灰色液体，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隐形？！
他作为主管全军装备的领导，当然知道“隐形技术”这四个字的分量！
那是美苏两个超级大国，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都还在苦苦探索的尖端领域！
是足以颠覆未来战争形态的革命性技术！
他们内部也组织过多次专家论证，结论是，以我国目前的工业和科研基础，想要涉足这个领域，至少还需要二十年，甚至更久。
可现在，白杨竟然告诉他，他已经把这东西造出来了？
就放在这个桶里？
这……这怎么可能？！
“白杨同志，你……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石振宏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有些沙哑，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石副部长，您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白杨的表情无比认真。
他拿起一根搅拌棒，在桶里搅了搅，然后对石振宏说道：“这是一种全波段雷达吸波隐形涂料。理论上，只要按照标准的工艺流程进行涂装，可以将战斗机尺寸目标的雷达反射截面积（RCS），从十几平方米，降低到0.01平方米以下。”
石振宏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虽然不是技术专家，但RCS这个概念他懂！
从十几平方米，降低到0.01平方米以下，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在敌人的雷达屏幕上，一架呼啸而来的战斗机，其反射信号可能比一只飞鸟还要小！
这意味着，敌人要等到几乎飞临头顶，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这仗还怎么打？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我……我……”石振宏激动得浑身发抖，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那桶涂料，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圣物。
“口说无凭，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白杨看出了他的激动和难以置信，平静地说道，“我这里有十桶，每一桶的量，都经过精确计算，正好可以涂装一架第三代战斗机。”
“我需要军方提供一架飞机，最好是你们最新锐的型号。然后，严格按照我提供的工艺流程，完成涂装。之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石振宏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龙腾！”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就用我们最新的‘龙腾’三代机来试！”
“龙腾”战斗机，是华夏航空工业倾尽全力，刚刚完成定型试飞的宝贝疙瘩。
用它来做实验，可见石振宏此刻的决心和魄力！
“好！”白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涂装的工艺流程非常复杂，对环境的要求也很高，所有技术细节，我会亲自整理好，交给你们。整个过程，我需要全程监督。”
“没问题！”石振宏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马上向首长汇报！从现在开始，这个项目，代号‘幽灵’！列为全军最高优先级！你需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人、飞机、场地，你要什么给什么！”
他看着白杨，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和感激。
这个年轻人，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个国家，为这支军队，带来了颠覆性的惊喜。
小灵通，改变的是国家的经济命脉。
而这桶涂料，将要改变的，是国家的生死存亡！
石振宏不再多说，他郑重地对白杨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拿起撬开盖子的那桶涂料，用尽全身力气，稳稳地抱了起来。
“白杨同志，我代表全军将士，谢谢你！”
说完，他抱着那桶沉甸甸的，承载着国家未来的“希望”，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