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这绝对不可能!”
斯佩尔躺在病床上,右眼裹着厚厚的纱布,歇斯底里地咆哮:“当时我们四个人就在密闭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靠近我!没有任何东西碰到我!连一阵风都没有!”
医生无奈地耸耸肩,摊开手,脸上露出一丝近乎荒诞的苦笑:“斯佩尔先生,影像不会说谎。
除非……是魔鬼在暗中给了您这一下?”
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却又无法解释眼前这违背常理的损伤。
其他三人听着医生那近乎荒诞却又无法反驳的诊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是的!那个魔鬼他真的回来了!而且非常可能会以如此诡异莫测的方式宣告他的复仇!
“他的眼睛……还有恢复的可能吗?”彼得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理论上存在。”
医生的回答谨慎而无力,“需要找到完美匹配的角膜供体,修复受损的视神经和视网膜。
但这将是一个极其漫长、充满未知的过程,而且……”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三人怀着沉重如铅的心事离开了医院。斯佩尔今日血淋淋的结局,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们自己可能面临的明天。
库恩的眼中燃烧着暴戾的凶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船就在巴尔的摩!趁他还没走远,集结人手,干掉他!永绝后患!”
“必须干掉他!”
肖恩·沃伯格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从牙缝里挤出森冷的杀意。
巨额悬赏如同滴入鲨鱼群的血腥,瞬间吸引了数家顶尖杀手组织的目光。
夜晚的太平洋,深邃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幽暗而神秘,只有海浪低沉的呜咽在船舷边回荡。
船舱内,烛光摇曳。
清清的神情庄严肃穆,带着刻骨的恨意。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捻起周扬青那根乌黑的长发,如同缠绕命运的丝线,将它一圈圈、紧密地束缚在枯草扎成的丑陋人偶上。
焚香袅袅,青烟笔直上升,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草木灰烬气息。
她口中念念有词,古老晦涩的音节在静谧中流淌。
随着她手印的变化,船舱外的海风似乎骤然加剧,窗外的星光仿佛黯淡了一瞬。
磅礴浩瀚、肉眼不可见的海上灵气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攫取、压缩,最终化作一道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符文,带着冰冷刺骨的诅咒之力,重重地烙印在草人的胸膛之上!
施术完毕,清清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她盯着那承载着恶念的草人,一字一句,声音里是压抑了三年终于得以释放的恨毒:“七天后,他们都将在无尽痛苦中,挣扎着……慢慢腐烂!”
李前进站在一旁,不再劝解。沉默地看着女儿。
这三年的悲愤、隐忍和痛苦,确实需要一个彻底的宣泄出口。
那些高高在上的财阀,本就是罪有应得,如今能成为女儿磨砺术法、宣泄恨意的“材料”,也算废物利用。
只是,当清清带着一丝疲惫和快意望向他时,他才缓缓开口,“钉头七箭,夺魂摄魄,有干天和,戾气反噬尤重。此术过后,不可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