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聊吧。”
洛清月冷声匆忙挂断了电话。
抬眼对上江明完全僵住的表情，她不由自主涌上了一丝紧张与期待。
但齐眠心此前说的话，还横亘在心头。
她看着江明，睫毛颤了颤，一时没有言语。
江明恍惚里总觉得此时的她，好像和自己在许多个梦里的模糊影子重叠了起来。
可一切都陷在模糊的泥淖里。
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不真实梦境。
尽管如此，方才那句话，已足够引起他的困惑不解：“老婆……你对南碣，很熟悉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洛清月两手攀上了江明的脖颈脸颊。
她脑中又回响起了齐眠心说过的话：“如果是旁人开口告诉他，让他被动唤起记忆，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情况下，脑溢血的风险会很高。”
……
如果当初没有听齐眠心这么说。
此时此刻，她很可能真的会直接如实相告。
但如今，有什么必要去承担毫无必要的风险呢？
可偏偏洛静怡选在这么个地方。
她现在摆明了不怀好意，等见了面，更不可能不提起自己在南碣居住过的事。
好在她并不知道当年那段无足轻重的小小插曲……
此行不带江明一同前往，放他一个人在中都？
那也绝不可能。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洛静怡此时就故意提起此事的目的呢？
随着不安在眼中迅速被藏起，她抬了抬嘴角：“我在港岛生活时，曾在南碣住过一段时日。”
江明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那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之前提起南碣时你没说过？”
“……因为我在港岛时，住过很多地方。南碣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在岛上也就是念书，学习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事。”
尽管洛清月说得轻描淡写，她的拢着江明脖子的十指却无意识收紧了些。
江明已经心跳加速了，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严重的疑惑，和心中的猜测，让他无形中感到矛盾又不安。
她甚至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六楼食堂的【东临】包厢墙上的照片。
……东临碣石？
不会吧……
那几张照片，好像也确实和南碣有点相似？
不过海岛几乎都是大同小异……
难道……我和她在南碣遇见过？
可不应该啊，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此前也什么都没提过？
他顶住莫名的头晕目眩和逐渐响起的耳鸣，眉心皱紧眯起眼问：“老婆，我们不会是在南碣遇见过吧？”
洛清月怔了下。
感觉到江明古怪的目光，和他突突直跳的脉搏，她旋即笑了：“你想什么呢？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
江明愣愣看着她。
想想也是啊。
她没可能这种事还蒙我啊？
而且我在南碣昏迷了好几天，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人，就是带队下乡的老师……
脑中像是被无数蚕丝紧紧裹住的窒息感，以及刺耳啸叫的耳鸣，让他一下有些不太清醒。
甚至忘了再次确认追问洛清月她在南碣是哪一年。
只剩一些纷乱的思绪在横冲直撞。
以她的性格，这种事她不会故意瞒着我的。
或者，就算是那时她在南碣，也只是我们又一次在时空上很接近，却刚好错过了？
江明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洛清月看他似乎不太对劲，已感到极为不安：“老公？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