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瞬息之间如脱缰野马,一骑绝尘,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犯上作乱的心思收回来,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想的样子,接着对吴二白说:“期待二叔,能让我开门有惊喜,嘿嘿!”
虽然年轻人面上隐藏得很好,老男人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但这不妨碍吴二白已经从吴歧的话里,听出了端倪:吴歧要他去酒店,而不是去自己平时住的地方,那孩子平时住的地方,有什么不方便?或者说……有谁在?
不外乎是孩子那两个在京城的“小伙伴”。
据他趁孩子去京城这些天,又从解连环那儿得到的信息来看,孩子的两个“小朋友”,一个是孩子发小,和谢家熟识,跟大嫂(吴歧妈)也认识——应该是那个比较年轻的;一个是孩子姨家表哥的同事和朋友,孩子表哥介绍他们认识的——应该是那个年长些的。
那既然略年长的“伙伴”,是表哥的同事,说明此人和孩子表哥一样,是在政府部门,做监察工作的。这种人,应该没时间长期陪在孩子身边。那现在,在孩子住的地方,和孩子在一起的人,就只能是孩子那个发小了?
二爷想到,他之前给孩子,往孩子住的地方,送过一次饭后的某个下雨天,自己在孩子楼下,看到和孩子在一起的,也是这个年轻的男发小。
所以,孩子这发小,要么是一门心思,在家当个闲散的“二代”“三代”,要么就是做自由职业,时间比较随意。
不,那年轻人应该是有自己营生的,如果只是个二世祖,就算那年轻人是孩子的发小,孩子也不会看上他,遑论和他在一起——孩子自己很上进、要强,他是不会看上一个每天无所事事,只知混吃等死的人的。
图南么?
嗯,他记住了。
吴二白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但这光闪得极快,加之被老男人的眼镜遮挡,所以没让期待老男人给他惊喜的少爷发觉。
但少爷依旧歪歪头,递给老男人一个疑问的眼神,并没大没小伸出手,托住老男人下巴,用两根手指,把不知道在想什么,疑似又在装深沉的老男人,两侧的脸颊捏住了。
捏捏,又捏捏,顽皮的手把矜持优雅的吴二爷,捏成了金鱼嘴。
吴二白:“……别闹。”
吴歧:“不理我的坏二叔,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你居然敢走神?”
年轻人把视线往下,飘向二叔此时藏在白衬衫里,保养得宜,非常好摸的腰腹,莫约两三秒,又把眼神飘回二叔脸上,意思很明显:你腰上的肉,不疼了是吧?需不需要我再让你“开心开心”?
吴二白腰身一抖,腰间刚遭过孩子“爱抚”,还没超过二十四,不,十二小时的皮肉,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
孩子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二爷赶紧把年轻人搂进怀里,亲亲年轻人额角,无声和宝宝讨饶。
吴歧这才对老男人哼了哼,很干脆地和老男人道别。
等年轻人转过身,从宅门前的台阶逐级而下,周身便再不见刚才和吴二白黏黏糊糊,欢快爱闹的样子。
他腰背笔直,气息凝沉,不笑时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虽然年轻,却叫人不敢造次——从现在开始,他是谢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