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桥,一行人踏上血色彼岸。
狰兽昂首闲庭,走在最前方,在古兽背上,三人同样散漫,一抹苍青,两片雪白。
白煌大人与祈仙宝宝的美好计划大概落下帷幕,两人狼狈为奸,将目光瞄准了那些对自己前途还瞧看不清的天命之子。
要以地狱作牵,企图拉动大势,这事真不算小,在任何一个时代,这件事如果进行下去,都会在仙域留下惊心一笔,尽管此计划第一目标是那些对仙域来说本就无关紧要的天命之子,但这事如果要开始,本身就牵扯了太多生灵太多势力。
这事能不能做好?
祈仙看了眼身旁微微眯着眸子的雪白男人,心中没有答案。
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管这事能不能好,这个背靠白家的男人都不会损失什么。
白尊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他固执且直接,喜欢而且擅长进攻,作为主动一方,他比那些被动接招的人总是多了些先机与后路。
仅是在这桥上路过之时见了两位下界修士,在过桥后他便已经为他们定制好了结局与下场,这种速度不可谓不快,还好她作为“军师”参与了过程,不然即便是她也想不到白煌会突然有了这种“有伤天和”的狂妄打算。
这种令人咋舌的速度,再加上白尊这个让人无力的人,她想不出来那些还在迷茫摸索的天命之子要怎么抵抗即将到来的大劫。
造一片净土吃一个痛快,在她看来,难不在于吃而在于造。
她丝毫不怀疑白煌吃人的本事,她在想这事到底该如何推动,这个小男人具体又要如何实施?
但她知道这件事终归是打乱了白煌原本的计划的,以她所知,白煌原本就不是为天命之子而来。
“祈仙大人。”
声音传来,祈仙愣而抬头,对上了那双琉璃底色的七彩眸子。
白煌在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又在想什么?”
祈仙感受着白煌的触碰,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彻底归心学会谈恋爱后,她越来越喜欢白煌的温度与触感,他的指尖冰凉凉的,但又似乎带着股让女子心颤的火热。
眯了眯苍青眸子,用脸蛋蹭了蹭自家男人的手后,她这才开口,
“在想你这一局要如何作为,在想这盛世在你手里会加快到何种地步,又会落得何种下场,是更加繁华,还是渐落清凉。”
白煌一愣,继而轻声回应,
“繁华与否清凉与否,那都是上天该操心的事情,我要做的,不过就是多送一些人上去见它罢了。”
“还得是我男人。”
祈仙闻言大笑起来,
“把造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大笑过后,她又问,
“你还没说要如何做。”
“如何做?”
白煌低语,而后笑笑,
“如若我愿,一令即可。”
“何令?”
“自然是你男人的令,白煌之令。”
“白煌之令?”
祈仙闻言,继而沉默。
白煌之令,初闻此言,似乎有种装逼之感,但细细想来,她不由的沉默。
沉默,而且越想越心惊。
天族之令,包括其中的天子令天女令,或者世尊令,十仙令,仙妃令,帝尊令,细说起来,这仙域各种令确实不少,而且都有各自威严与作用,也有信奉这些令的特定种群,有人信奉,令才作数,这是最根本的基础准则。
白煌之令,这四个字确实是第一次出现在仙域这片古老的土地。
她不由开始思索,白煌之令,信奉者是谁?
她很聪明,有大智慧,片刻便想到了答案。
是远在天洲的白漓,姑射,墨玲珑,是近在眼前的彼岸皇道,九泉凌度,是永劫无刀,是招灵帝女,是一来到帝洲就隐落下去的碧落长明,是跟随于他寸步不离的洛神。
当然,还有自己。
比起那些令来说,白煌之令的信奉者似乎有些少,但……….
但着实有些吓人。
仙妃令号令天下,白煌令号令仙妃?
想到这一层,她更加沉默。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甚至是当年帝尊也达不到的高度,帝尊当年固然可以号令天下,但从未有哪位仙妃理会过他们或者服从过他们的意志,而现在,这个小男人已经做到了。
原来他已经悄咪咪聚起了如此大势。
而更可怕的是,还有天杀那一家。
那一家子,肯定更是毫无保留不管对错的支持白煌的,白煌能让那些疯子动起来,谁说他不是握住了整个天下呢?
想到此处她也笑了,笑自己刚才未免有些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