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如同最狂暴的惊雷,狠狠劈在了吕清月的心神之上,将她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冷静、所有的骄傲,在一瞬间炸得粉碎!
那足以令万灵俯首、让山河失色的天品紫焰火凤,竟然在璀璨的光芒中化形成一位俊美妖异的紫袍男子。
然后……然后他竟然对着李长风,无比恭敬地、深深地拜了下去,口中清晰地吐出那两个字——
“师祖!”
师祖?!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在吕清月的耳边反复回荡,震得她耳膜嗡鸣,头脑一片空白。
她娇躯猛地一颤,握住缰绳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几乎要将那坚韧的皮革掐断。
那双向来清冷、带着审视和疏离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
李长风?这个修为似乎不错、行事乖张、言语轻浮、靠着不知何种手段得到楚国皇子身份的男人……竟然是这尊天品紫焰火凤的师祖?
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违背了世间一切的常理!
师祖?那意味着他的辈分、他的来历,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测、所有的判断,在这一刻显得是如此的可笑和肤浅!
她之前那些基于“皇子”身份的考量,在这声“师祖”面前,简直渺小得不值一提!
一股冰寒彻骨的后怕,伴随着滔天的震撼,如同潮水般涌遍全身。
她想起自己曾对他拔剑相向,想起自己洞房之夜以死相逼,想起这一路上的冷眼相对……
她感觉喉咙发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重塑。
她看着李长风那依旧带着淡然微笑的侧脸,第一次感到这个“夫君”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深不可测、令人心悸的迷雾。
而与吕清月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震撼不同,一旁的林紫霞,则呈现出另一种极致的震惊。
她“啊”地一声轻呼,小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一双秋水明眸瞪得圆圆的,里面写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惊骇与……一种近乎梦幻的崇拜。
天空中的火凤,对于出身商贾之家的她而言,更像是童年听过的神话故事照进了现实。
那绚烂的紫焰,那神圣的姿态,那无上的威严,都强烈冲击着她少女的心扉。
恐惧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见到传说生物的激动与茫然。
而当火凤化形,对着她心心念念的李公子恭敬下拜,口称“师祖”时,林紫霞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
李公子……他不仅是修为高深的大师,不仅身份尊贵,能娶天策将军之女,跟岭南侯交道颇深,他……他竟然是如此神兽的师祖?
她看着李长风站在那里,面对着那尊降世神明般的紫袍男子,神色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这一刻,李长风在她心中的形象,无限地拔高、再拔高,仿佛本身就化身为了另一个更宏大、更神秘的传说。
之前得知他已婚的失落和心痛,在这一刻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场景所带来的震撼暂时淹没、扭曲,转化成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难以言喻的情绪——有距离感带来的黯然,但更多的,是一种目睹神迹般的眩晕感和对李长风深不可测背景的极致惊悸。
她娇小的身躯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过度激动。
那双望着李长风的眼眸,此刻除了残余的情愫,更添了浓得化不开的敬畏与震撼。
李长风热情地迎上去,托起凤凌天的胳膊,笑道:“又要麻烦你了,载我们回趟京城。”
“师祖何需客气?”
凤凌天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李长风身旁两位姿容各异的女子。
接着,也不见如何动作,周身紫焰再次升腾,身形在火焰中模糊、膨胀——瞬息间,那只神骏非凡、紫焰缭绕的巨大火凤再次出现在低空,它微微伏低了身躯,那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宽阔背脊,清晰可见。
“啊!”林紫霞终于忍不住低呼一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神鸟和它背上跳跃的火焰,又是向往又是害怕,脚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吕清月也是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她虽强撑着没有失态,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乘坐这等神鸟飞天?这简直是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事情!
李长风却已率先动作。
他足尖轻轻一点,身形便已轻盈地落在火凤宽阔的背脊上。
梅蕊是了解李长风的,早知他跟火凤家族的联系。上次京城一案,就曾召唤火凤相助。
后李长风一步,她也跃上了凤背,站在李长风身后。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这位久经世事的玄修大师,此刻高高挺起的胸脯也忍不住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李长风回头,对着抓紧我,它飞起来……可能有点快。”
林紫霞看着李长风站在凤背上伸出的手,又看看那神骏无比的火凤,把心一横,咬了咬唇,也学着李长风的样子,提气纵身,有些笨拙地跃了上去。
落足的瞬间,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坚实和平坦,似乎跟站在地上没什么区别,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涌起的便是巨大的新奇与兴奋。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李长风的一片衣角,脸上因为激动和羞涩,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吕清月站在原地,内心挣扎。
让她去抓李长风的衣服?
她一万个不愿意。
但……乘坐紫焰火凤翱翔九天,这可能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而且,若是不上去,难道留在这里,看那林紫霞与李长风同行?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不舒服。
最终,对未知体验的渴望,以及一丝不愿被比下去的好胜心,战胜了那点别扭。她深吸一口气,施展身法,如同一片蓝色的羽毛,轻盈地落在凤背之上,落在李长风的另一侧。
她尽量让自己离李长风远一些,身体绷得笔直,目不斜视,仿佛只是站在一块普通的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