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艳和苏炳等人的车影,消失在公路尽头扬起的尘土里。
陆阳已经拿过冰冷的匕首贴在张团官颈侧,将张团官按在座位上,“动一下,你颈侧这根动脉,可比匕首脆多了。”
“快些,往国门方向,别耍花样。”
陆阳对着驾驶座的士兵沉声道,士兵只好加大油门,吉普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轮胎碾过碎石路,卷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像黄色雾霭。
后视镜里武装警卫军的车辆排成一列,车身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既不敢逼近又不肯放弃,像一串甩不掉的影子。
“放心,我不会杀你。”
陆阳目视前方,车窗外的花草飞速倒退,声音平静,目光却始终锁着张团官,“到了国门,我自会放你离开。但韩德宝和李誉达,他们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是该杀之人,如果我再遇见一次,一样会毫不犹豫动手。”
张团官揉着发疼的手腕,指腹按在被攥出红痕的皮肤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你可知此举后果?我是叶城的现役团官,如今你挟持我越界,就是挑起两边纠纷。”
陆阳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收紧,余光扫过后视镜里的追兵,语气添了几分冷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你带着人围堵我,要将我抓起来,我如今只挟持你当退路,没伤你手下一兵一卒,已是手下留情。”
说着顿了顿,陆阳目光再次扫过后视镜,“若不是不想伤及无辜,你以为这些人,还能安稳跟在后面?”
张团官冷笑一声,“你别太自负。国门那边也驻守着叶城自卫边防军,他们可不像我手下这些人这般顾忌,只要车一靠近关卡,你插翅也难飞。”
开车的士兵双手攥着方向盘,手心都是汗。
陆阳没理会张团官的话,只是伸手调了调车内的后视镜,眸子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国门轮廓。
那道横跨界河的大桥,像条黑色巨蟒,桥身由厚重的钢板铺成,常年被界河的风吹得锈迹斑斑。
大桥那头的龙国金城关卡,亮着醒目的标识灯,而大桥这头,湎国叶城的边防关卡拉起带刺的铁丝网,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铁丝网后,身影在日光下格外挺拔。
“停车!接受检查!”
关卡士兵的喊声飘过来,都是湎国话语带着几分严肃,对疾驰而来的吉普车做出标准的拦截手势。(备注:已经翻译写出来)
陆阳对着开车的士兵厉喝:“别停!再往前开!”
士兵浑身一哆嗦,刚想减速的脚又踩紧了油门,吉普车擦着铁丝网边缘停下,车头正对着关卡入口。
这个角度刚好让车内的人能看清关卡内的动静,又让关卡的士兵无法从侧面突袭。
关卡处的叶城自卫边防军,瞬间紧张起来,十几支枪口齐刷刷对准吉普车。
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陆阳一把将张团官拽到身侧,匕首重新贴回对方颈侧,特意将张团官的脸转向关卡方向,压低声音道,“吩咐他们让开!我不想伤无关之人,千万别逼我杀人!”
领头的军官是一名营官,穿着笔挺的军装,刚要下令“强行突击”,就见张团官挣扎着抬起头,咬牙喊道:“菲利格营官!别轻举妄动,是自己人,速速放行!”
“收。”听到张团官的话,那名营官抬手示意放行。
毕竟在叶城官府体系内,讲究下职绝对毫无条件服从上级。
“记住我之前的话。”
陆阳见到军车通过之后,压低声音对张团官说,语气里没有威胁,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随即陆阳猛地发力,将张团官往旁边一推,力道控制得刚好,让对方踉跄着跌在座位,却不至于受伤。
张团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陆阳像猎豹般从军车蹿了出去,身影在日光下划出一道残影。
几步就冲到了国门大桥上。
“开枪!快开枪拦住他!”
当张团官爬起来时,立马指着陆阳的背影怒吼,声音因为气急变得沙哑。
身后跟上来的武装警卫军立刻举枪射击,子弹“嗖嗖”地擦着陆阳的身边飞过,打在桥面上溅起火星。
陆阳踩着龙行步躲避子弹,弯腰贴着桥边护栏狂奔。
时不时一个翻滚避开了密集的子弹,手掌按在桥面上时,被钢板上的锈迹磨出几道血痕,殷红的血珠滴在桥面上,格外刺眼。
桥面上没有任何遮挡,日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影子在钢板上快速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