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时分。
夜色黑沉沉地压在叶城之上。
郊区一处河畔坐落着一座独栋别墅,院墙是半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头拉着带刺的高压电网,每隔百米就有个岗亭,里面架着夜视仪和突击步枪。
几十个拿着枪的人在院墙内外巡逻,脚下碾过碎石的“沙沙”声混着夜风,成了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动静。
他们都是这座别墅里的打手,也可以说是武装分子,除了拿着枪,还配着耳麦,不时传来低声的口令,眼神警惕。
此时。
别墅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被灯罩滤得发暗,勉强可以照亮韩德宝那张泛着油光的脸。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左手攥着根乌木拐杖,杖头雕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右手把玩着枚翡翠扳指,指节因为用力,在扳指上留下几道白痕。
他身后站着的三名保镖,魁梧彪悍,一看就是狠角色。
在沙发对面的茶几旁,还坐着一个人,穿件暗红色的喇嘛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图腾。
此人便是佐罗,头发用根红绳束在脑后,露出布满褶皱的额头,左眉骨有道斜疤,从眼角一直划到颧骨,结着暗沉的痂。
最古怪的是他的眼睛,瞳仁是浅灰蓝色的,像蒙着层雾,带着一股可以穿透人心的阴冷。
他的手里正转着串黑檀木珠子,珠子上沾着些暗红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每转一圈,就发出声沉闷的“咔嗒”声。
“佐罗大师!”
韩德宝打破沉默,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刻意的讨好,“您手里这串珠子,是上次去南洋收的那批‘老物件’吧?看着就透着不一样的气势。”
佐罗没抬头,只是缓缓转动珠子,“不是老物件,这叫‘养魂珠’。”
说着顿了顿,灰蓝的眼睛抬起来,扫过韩德宝,“用十七个童子的天灵盖骨磨的。”
韩德宝脸上的笑僵了僵,他知道这个佐罗邪门,不再细问这“法器”的来历。
三年前花了三百万美金把这个佐罗从南洋请回来,三年里这个佐罗帮忙解决过许多跟他作对的人,手段一次比一次诡异,都跟佐罗的“法器”有关。
有一次,他更是亲眼目睹这个佐罗,只用一件所谓“法器”放出一团黑雾,黑雾中冒出来一张张鬼脸,就杀死几十个武装分子。
韩德宝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始言归正传,“魏老虎那边的仓库让人端了,连我囤的那批‘货’也被劫了,对方下手狠,几乎都是一招死的,似乎不惧枪弹。”
佐罗终于停下了转珠子的手,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茶杯。
杯子里的水早凉了,水面却浮着层淡淡的黑雾,像有东西在水里挣扎。
突然伸出了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尖刚碰到杯壁,那层黑雾陡然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影。
佐罗指尖离开杯壁,那团黑雾便如被戳破的泡影般散了,杯里的凉水重新变得清澈,只余杯底几粒未化的茶渣。
然后抬眼看向韩德宝,浅灰蓝色的瞳仁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干净利落,不惧枪弹,不是东南亚这些花架子,应该是龙国的武道中人,实力不低。”
“初步是这样猜测的,具体还得人调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