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水光潋滟间,面容如同被月华洗过的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透明的水珠从额角蜿蜒着滚落,游曳至眼角,最后悬在微抿的唇边,几缕墨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他泛红的颊边与颈侧,像几条柔软温驯的小蛇,缠绕着冷白的皮肤,生出几分不似真人的艳色。
“嘘——别说话。喜宝柔声哄道,她今天是想占便宜的,但没想到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颗水珠的轨迹向下移动,水珠沿着李修的颈项滑落,掠过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没入敞开的领口。
最终停留在被湿衣紧紧包裹、若隐若现的胸膛上。
中衣的布料被水浸得近乎透明,若隐若现地勾勒出紧实的肌理。
李修感受到她目光的流连,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
他手臂又收紧,将她揽得更近了些,声音因某些不可言说带着几分低哑:“看够了?”
喜宝对上他深邃的眸光,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看不够。”
她说着,指尖轻轻划过他湿透的衣襟,给李修留下那一阵战栗。
“小修哥哥这般模样不常见,以免我忘记,得多多欣赏加深印象才是。”
李修不受控制的喘了一声,耳朵红的滴血,闭上了眼睛不看她。
这人怎么这样……
用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认真神色,说着这般撩人心弦的话。
当真是……无师自通。
他闭着眼,其他感官却愈发敏锐。
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目光流连的轨迹——如同实质般,一寸寸掠过他的喉结,他的锁骨,他湿衣下紧绷的胸膛,再往下...
喜宝见他这副窘迫却又纵容不语的模样,心底十分畅快欢喜。
她自然晓得,明里暗里倾慕李修的人如过江之鲫。
便是京城,榜下捉婿里,十桩有十二桩都盼着能捉住他这般品貌双全的郎君。
那些高门贵女的目光她不是没有察觉,可那又如何?
此刻这轮被万人仰望的明月,正被她捧在掌心,映在她眼中。
他睫羽微颤的羞窘,他耳根滴血的绯色,他强自镇定却乱了节奏的心跳——皆因她而起,唯她可见。
而她亦是如此,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人,只有李修。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想清楚了。
这个念头如清泉过隙,让喜宝原本激动翻涌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鼓噪的兴奋,眼神却悄然转变——如同盯紧了猎物的猎豹,从容不迫地筹划着下一步。动作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她开始上手了,一手仍轻柔地抚着李修发烫的脸颊,另一手的指尖却顺着他的面庞缓缓下移,带着若有似无的力道,拂过他微抿的唇瓣,滑过微微滚动的喉结,掠过线条紧实的胸膛,一路蜿蜒至腰腹之间。
快到底下的时候,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攥住,喜宝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别闹。”李修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语气却丝毫没什么威慑力,“还...还没成亲.....”
他紧闭着眼,长睫垂下,在水汽中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身体泛着一层淡淡的薄红。
喜宝嗤笑一声,一只手的手腕虽被制住,另外搂着他的指尖却不安分地捻起身后一缕长发,绕啊绕。
“不是吃醋么?”她凑近他耳畔,气息温热,带着几分戏谑,“孙景熙的醋也吃,雪竹的醋也吃……”
她话音微顿,唇瓣几乎贴上他滚烫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今我把自己送到你嘴边,......你吃是不吃?”
喜宝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叫李修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把自己给烫死了。
他耳根烧的厉害,睁开雾蒙蒙的眼睛,抿唇道:“你...都知道?”
她竟然这样关心他?连他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醋意都察觉到了?
此刻细想,喜宝做事何尝不是处处向着他——与孙景熙的疏远,想要寻雪竹替他讨个公道……种种细节,无不表明她体察入微,将他放在心上。
李修顿时怦然,心里一阵满足。
喜宝有点心虚....
其实本来不知道的,气氛到这了,她也就是学着话本里面随口一说....不都说什么嫉妒会使人的感情更加强烈么?
但是李修总是一副沉稳儒雅的样子,她便厚脸皮的想要试探一番,没想到真的给她试到了。
她疯狂的在脑袋里回忆有没有跟别的男子有过过界的行为,最终松了口气,想要解释一番,但看李修一脸感动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她的样子,喜宝闭上了嘴。
她试探性的俯身向前,搂住李修的脖颈,低头含住了他的唇瓣,李修几乎是本能的迎合汲取她的气息,有力地手稳稳地托着喜宝的臀部,与她的身体贴的更紧更密,恨不得就这样把喜宝揉进身体里面,与他融为一体。
他一直守身如玉,从未尝过男女滋味,唇舌交缠之间,竟是愈演愈烈,渐渐地,二人调换了位置,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李修,他自上而下紧紧盯着喜宝,慢慢褪去上衣,露出精壮又白皙的身体。
喜宝眯起眼睛,凝视着李修微微红肿的唇瓣,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水光,竟有几分说不出的邪气。
喜宝的指尖轻轻勾了勾,感受到他呼吸骤然加重。
正当李修俯身欲再度吻下,二人打算更进一步时,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
“”贵人,您点的面送到了,劳烦您给开一下门。”门外传来店小二殷勤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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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确定他这辈子从未这样恼火过,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大的恶意。
李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勉强压下了汹涌的波澜,只余一片隐忍。
他极其克制地扬声道:“……放在门外即可。”
门外小二似有迟疑,但终究应了声“好嘞,面易坨,您早些用”,只听一重物放在地板上,脚步声便渐远。
室内重归寂静,只余水波徒劳地晃动着,映照着两人骤然冷却的激情和无处安放的尴尬。
李修低头看着怀中人绯红未褪的脸颊,再想想门外的面,胸中那口闷气终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认命般将额头抵上她的,声音里带着未散尽的沙哑和浓浓的委屈:
“……先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