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中满是疑惑,五指摊开,淡淡佛光流转,却什么也推衍不出。
“纵使震惊於你才情,要么直接斩杀,要么拉拢,现在这般拉拢一半,而又放其离去,是怎样布局。”
啪!
张元烛手掌伸出,握住了女子推衍的手掌,摇了摇头。
“何必这般麻烦,他日我亲自去问便是。”
青年浑不在意。
只要沿著自己选择的道路前行,无愧道心,入局又如何
倘若最后不满意,跳出棋盘,打死下棋人便是。
世间之事,向来如此简单,反而眾人想的太多,算计太深。
闻言,法言沉默。
隨即,轻笑出声:
“道兄所言甚是,日后亲至青阳斋,问上一句便可。”
顿了顿,法言俏脸的脸庞带著好奇:
“对了,道兄在赌石坊,看到了青木山上故友。”
张元烛五指轻握长尺,瞥了一眼尼姑,步伐加快: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適合说谎。”
“佛门弟子,从未有谎言。”
女子红唇勾勒,快步跟上青年。
至於法定,听著师妹与青年的交谈。
她愈发后悔,让明皇来护送她们,琉璃佛心,沾染红尘,真的还能拂去吗
或者说,师妹愿意拂去这些红尘气。
三人心思各异,一前一后离开了圣城。
银舟浮现,登船而去,消失不见。
而在张元烛几人离开圣城的瞬间,一道道消息,通过各种手段传向各处。
金丹灵材,太过珍贵了,传闻其上蕴含了道则,是金丹之境需要感悟的事物。
这样的宝物,掌握在一筑基修士手中,如何不让人心动。
圣城中央,堂皇华丽的宫殿內,两道倩影相对而坐。
杜萱左臂抬起掐动法印,一缕缕墨绿色光辉,流转於断臂处,驱除雷霆。
她眸子平静,没有战败后的失落,望著面前灰袍倩影。
“秦妹,你这位师兄果真不俗,正面对决,三招之內,我必死!”
“若与他身处同境,见到其第一面,我就会远离。”
杜萱坦然。
只有真正对决过,才能体会到那位的可怕,难怪可以在驭神原引起巨大动盪。
秦语瑶美眸中带著追忆,回想起了两人孩童时的第一次见面——试道峰下灵木交易。
“他向来这般刚烈,日后若没有把握接下一击,就不要在出现在师兄面前了。”
她有些无奈,是在警告杜萱,亦是在对自身述说。
对方从来不欠她什么,师姐传承阵法的恩情早已偿还。
今夜的举动,恐怕將最后一丝情分都斩断了,不过
『这是我选择的道路。』
秦语瑶眼神认真。
她亦是天才,怎会甘心,始终看著师兄背影,直至遥不可及。
那样必然会被遗忘!
“秦妹放心,我自不会再去寻你那位师兄,不过家族其他几脉,我就不確定了。”
“毕竟是九窍通灵玉,这般灵材,金丹真君都可能心动。”
杜萱掌中法印停下,红唇微抿,望著空荡的右臂,眼眸复杂。
次日,清晨。
圣城向南一万里外。
一处简陋的洞府,坐落於山川內部。
张元烛盘膝於蒲团上,把玩著一纯白玉壁,壁生九窍,手指拂过,便会传出悦耳清鸣。
他灵识仔细探查九窍通灵玉,除了未知能量,便没有其它发现。
纵使掌御,也没有任何【特性】。
“若是铸造成一件乐器,演奏起来,应是极好。”
青年低笑,隨手將灵玉放在了一旁。
法言盘坐在赤影身前,面露无奈,这般宝物,谁会將其铸造成寻常乐器。
“金丹灵材,除了质地罕见,还蕴含著大道真意,你我现在太弱,自然无法感悟。”
“不过九窍通灵玉,这种金丹灵材,我也未曾掌握,可否一观。”
话语还未落下,一道流光,已然飘到女子面前。
“拿去吧!”
张元烛神情平和,没有半点面对金丹灵材的不舍。
隨即,不再理会女子,从怀中取出盛放镇岳玄黄雷髓的石洼,仔细观摩了起来。
这是淬链双眸,最后的一种雷属性宝液了。
十五日后,炼体法必將再进一步。
思绪间,手掌抬起石洼,平放於眼前,炼体法开始运转。
一缕缕玄黄色雷霆绽放,向著双目匯聚而去。
法言目光自赤影上收回,有些无奈的望著身前悬浮的九窍通灵玉。
如此宝物,就这般隨意放在了自己面前,没有做出丝毫防护。
唉
女子心中轻嘆。
明皇面对故人,总是这般坦荡,难免会有一日吃亏。
玉手探出,轻握九窍通灵玉,丝丝佛光自掌中蔓延,覆盖宝玉。
裊裊佛音响起,慈悲渡人,拂去內心烦躁。
法言头颅低垂,双手合握宝玉,宝相庄严。
一旁的法定,不言不语,端坐在角落。
一时间,洞府之內,唯有雷霆闪烁,刺目而耀眼,天威煌煌。
不知过去了多久。
玄黄雷霆渐渐消散,石洼中雷液乾枯,尽皆匯入双眼。
张元烛臂膀落下。
砰
石洼滚落在地。
他感知著双眼传来的酥麻与强大,嘴角扬起,带著愉悦。
立身而起,拍了拍衣袍,望著面前倩影:
“道友,我等闭关几日。”
“不过四日。”
法言轻笑,站起身躯,將掌中宝玉递了回去。
“道友,此灵材適合铸造一些乐器对敌,洗涤自身,斩杀大敌。”
“至於九窍通灵玉中蕴含的道则,太过特殊,於你可能无用。”
张元烛接过宝玉,放入储物袋內。
金丹灵材,於现在的他而言太过高级,確实无法使用。
“宝玉之事,暂且不论,我们是时候离开青木山了。”
张元烛臂膀搭在量天尺上,迈步向前。
法言额头轻点,跟著青年步伐。
“青木山事了,確实该离开了。”
“不过那些知道我们与青阳斋分行的势力,恐怕不会让我们这般轻易离去。”
塔!
张元烛止步石门前。
手掌伸出,发力。
嘎吱!
石门大开,金色光辉自天宇洒下,温暖身躯。
青年昂首上望,看著那永恆常在的大日,开口:
“那就踏著诸敌尸骨,一路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