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被吓得赶忙后退一步，讪笑着拱手轻笑着认错
“哈哈，我开玩笑的，你真把我劈死了，你的肉身就没了.....”
林砚说罢，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元君，你之前说你附身了之后，我便不可再下山？这是为何？你不是可以像现在这样进出自如的附身吗？”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山风呼呼卷过，殿外松涛翻涌。
他负手而立，身影半隐在月光之中，照在他的眉眼间有些寂寥，他轻轻呼出一丝叹息
“林砚...”
他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稳，像是从山根深处传出的回音
“凡有魂入体，皆需代价。鬼魂附身，阴气太重，人便会病，轻则寒热不止，重则魂散身亡。神灵附体，阳身承载不住灵气，久而久之，也会折寿。你这副凡胎，若被我屡屡附身，迟早会被耗空。”
林砚听得神情微变，却仍强撑着平静，沉声问
“那怎么办？”
白山元君的目光缓缓移向他，眼中光色深不见底
“另有一法....”
殿内的烛火“啪”地一声炸开,空气凝滞。
“你是我的一缕魂识转世，血肉与魂，皆由我当年的神识衍生。你的凡躯就是我的凡间肉身。”
白山元君抬手，掌心浮现一缕白光，如烟似雾，环绕指间
“因此，你我同根同源，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寄灵。”
林砚微微皱眉
“寄灵？”
“与其说是附身，不如说是……共生。”
白山元君叹了口气
“我的元神寄生在你体内，与你的灵魂融合。如此，我不必再夺你身，不会损你阳寿，不会扰你命格。但.......”
他语气顿了顿，神情变得凝重
“寄灵一旦开始，便无法再分离。除非你死。”
烛火在风中抖动，映着林砚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白山元君继续道
“从那一刻起，你我不再是两个独立的灵魂。灵与灵会相融，记忆、思维、情感，都会交织成一个整体。你可以理解为....拼图的不同部分组合拼成了同一幅新的画，原本的形状仍在，但再也拆不回去了。”
林砚的喉结轻轻滚动，他盯着那团白光，声音沙哑
“也就是说……如果我同意，你和我，会变成一个人？那我还算是‘我’吗？我的灵魂……会被你替代吗？”
白山元君沉默片刻，终是摇头。
“倒也不尽然。你不会消失，我也不会独存。我们会并存于一个意识中。你会知道我曾经历的一切……包括前世与今生....”
林砚怔了怔，呼吸一滞。
“前世，那就是我会知道你与云起曾经的……一切？”
白山元君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抹藏得极深的复杂。
“是的。你会看见，你会感受，你会知道我们为何相爱....我为何动了凡心。到那时你对她，就不再是现在的感觉了。”
烛火猛然一晃，林砚心头一紧，仿佛有一阵风，穿过他身体，带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深沉、怀念、痛彻骨髓。
他不知是自己的心在跳，还是另一个灵魂的心在共鸣。
林砚沉默了良久。
神殿外的风吹过山门，卷起青烟袅袅，带着淡淡的松香与冷意。
他站在那儿，指尖微微发颤，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紧张、忐忑，却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心动。
他怕。
怕知道那些曾经的爱恨，会打乱他如今平静清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