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若先温和地颔首示意,孔明趁机兴奋地说道:“方才在码头见那波斯商人,说大乾的丝绸在西域卖得比往年便宜了三成,都是西域建设军团稳住了商路的缘故!”
孔若先抚须笑道:“这便是‘经邦弘化’之道,陛下设建设军团,不仅是拓疆,更是要让丝路重通,让天下货物流转起来。”
他看向对面一位面容清癯的官员,“王大人以为呢?”
那官员正是王伦,闻言起身拱手:“孔太师所言极是。陛下调我去洛阳教导官吏,便是要让各地官员都明白,治理当以‘抚民通商’为本。西域以军屯稳边,登州以港口兴商,皆是同理。”
他取出一本《西域治理纪要》,“我正想向太师请教,如何将西域的安抚之策,教给新进的官吏。”
孔若先接过纪要,翻了几页说道:“昔年周公辅政,‘制礼作乐以安天下’,如今陛下经略四方,也需我等文士梳理。西域用军屯,是因丁口不足;登州兴商港,是因海运便利;天下治政,需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他看向使者,把手中纪要一合,轻笑道:“王大人,这治政之法虽好,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礼乐教化,人心向背!”
说话间,马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渐渐向后退去。
使者撩开车帘,看着黑色的铁轨在田野间延伸,远处的登州港仍能望见帆樯林立,公孙胜站在道旁目送他们远去,衣袍在风中飘动。
车厢内,孔若先与王伦仍在谈论官吏教导之法,孔明在一旁认真记录,白瓦尔罕偶尔过来,与公孙胜探讨如何改进铁轨的承重,使者则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已将大乾的繁荣景象刻在脑海里。
从登州港的万国商船,到铁轨上的新奇马车,再到君臣间的务实论道,这个帝国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速度,在旧的根基上长出新的枝芽。
现在他想的是王英一个被大乾从中原赶出去的土匪,都能轻而易举的把南越颠覆,那若是直面大乾……
夕阳西下。
使者打了个寒颤。
不说其他,光是这个铁轨,就这足以让使者难以生出反抗之心,得是什么样的国力,才能做出这样的铁轨,铺出这么长……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在铁轨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夜晚之时。
驿馆内。
孔若先在低声的和孔明说着入洛阳后要注意的地方,以及说着要谨言慎行。
孔明一摆手,并未放在心上,哈哈笑道:“您可是陛下老师,要开孔家新脉的,何必如此谨小慎微?”
“你啊!前车之鉴!你看之前历史之中,哪朝哪代人臣盛极之后,结局哪里有好的?”孔若先轻抹盖碗,正色道,“所以啊,别冒尖,别出错,孔家不能再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