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厚,臣代那些旧部家属谢过陛下!”吴用躬身行礼,又取出一份奏折,递到姜齐面前,“这是沿途吏治整顿的详细报告,其中还列出了明年需重点督查的州县名单,恳请陛下审阅。”
姜齐接过奏折,仔细翻阅,不时点头,随后转向折可大,“折卿,西军那些兵丁,可安置了?”
折可大起身,走到御案旁的舆图前,手指落在河北行省与山东的地界上,“启禀陛下,末将已经将兵卒安顿好了,想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都在山东安顿了,想要继续征战的,都在沧州大营。”
“终归是想要落叶归根的。”姜齐轻叹一声,目光落在舆图上山东的位置,那里曾是不少西军兵卒的故乡,“他们跟着咱们打了这么多年仗,有家可回、有田可种,才算不辜负他们的付出。”
“是的!”折可大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看向姜齐时,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末将……也是想着落叶归根。待天下平定之日,末将也想回陕西老家,守着几亩薄田,安度余生。”
姜齐闻言,不禁笑道:“折卿放心,待大业有成,朕定准你归乡。早先那丰州、府州、代州之事,咱心里清楚,那是赵佶昏庸卖国,为求一时安稳,把三州之地拱手送给契丹人,让百姓饱受异族欺压。如今咱们已把辽国打得节节败退,就连西京大同也被女真占据,天祚帝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兔子的尾巴,蹦跶不了多久,这三州之地,迟早要收回到咱们自己手里!”
折可大俯身指着舆图上三州的位置,语气却多了几分凝重,“陛下所言极是,只是眼下情况仍不乐观丰州、府州尚在契丹残余势力手中,虽兵力薄弱,却依托地形负隅顽抗;而代州更麻烦,被田虎占据着。田虎早年也是抗辽义士,在民间颇有声望,若强行攻伐,恐会落人口实。”
“契丹残余倒好说,派兵征讨便是,名正言顺。”姜齐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在代州的位置轻轻敲击,“可田虎确实是个麻烦!他毕竟有‘抗辽’的名头,无故攻伐,会被天下人说咱们容不下义士,名不正言不顺啊!”
“陛下!”一旁的吴用连忙起身劝谏,语气急切却条理清晰,“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大乾朝已立,天下需归于一统。田虎虽曾抗辽,却在代州僭越称王,私自征收赋税、扩充兵力,早已背离‘义士’之名,这便是取死之道!况且东南的方腊仍在不断向南扩张,若西北迟迟不能平定,我朝恐面临两线作战的困境,需早日解决田虎,稳固西北!臣还有一计,西夏如今仍扣押着赵佶,若陛下能设法将赵佶从西夏救出,在西北当众公审其卖国罪行,揭露他当年割让三州、欺压百姓的真相,天下百姓定会看清谁才是正统、谁才是为百姓谋福祉,届时不仅田虎的声望会不攻自破,天下也必定顷刻归心!”
姜齐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起身道:“走,咱们到御花园走走,透透气。”
三人走出御书房,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洒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几名宫中守卫身着铠甲,持枪而立,身姿挺拔。
姜齐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有的是早年跟随他从梁山起兵的旧部,有的是归降的辽军士兵,如今都已成为新朝的忠诚卫士。
他们寻了一处石亭驻脚,坐下后,姜齐目光扫过不远处巡逻的兵卒,语气带着几分心疼,“且待明年开春再说吧。这些年,兵丁们已经累到极点了。吴先生,你沿途过来,可曾注意到那些兵卒?一个个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即便咱们后勤保障做得再好,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可常年征战的劳累与思乡之苦,是粮草弥补不了的啊!你们说是吧?”
亭外几名站岗的兵卒恰好听到姜齐的话,连忙挺直身子,激动地回话:“陛下!我等不怕劳累!能跟着陛下征战,为天下百姓打太平,就算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