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种族……他们……”伽罗声音有些发颤，他几乎不敢去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生存状态。
“就像被困在无限循环的琥珀里的虫子。”白猫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活着，死亡，遗忘，又带着既视感重生……周而复始。”
“所以……”伽罗的声音干涩无比，“那个时空的毁灭，是因为……”
“因为承载不起。”白猫语气冰冷而客观，“再结实的船，也经不起有乘客无限次地跳船又爬上来。呵！那个时空能撑到那时候才彻底崩溃，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它舔了舔爪子，补充道：“‘小心’只是他们族群里比较特殊的一个个体，他的轮回……似乎总是围绕着某个特定核心，所以执念特别强，留下的‘回响’也格外清晰，让你撞上了而已。”
伽罗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他所见证的，或许只是某个特定悲剧的无限循环。
而真正的深渊，远比他看到的更加深邃和令人绝望。
“行了，别愣着！赶紧离开。”白猫转身，尾巴尖指向一个方向，“下次再乱跑，我可管不了！”
下一秒，一个散发着能量的旋涡出现在眼前。
它不再多言，转身轻盈地跃入一道刚刚撕开的不稳定能量涡流中。
那涡流呈现出极不祥的暗紫色，边缘不断崩塌又重组。
伽罗深吸一口气，紧随白猫之后，纵身跃入那道危险的涡流。
熟悉的撕扯感再次传来，但这一次有白猫引路，过程虽然依旧颠簸，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只是一瞬。
或许是漫长的时间，周围的混乱能量逐渐平复。
伽罗踉跄一下，站稳身形。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相对稳定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时空甬道中。
脚下触感不再是虚无，而是某种坚实的能量路径。
白猫甩了甩尾巴：“跟紧点，这条路也不太平稳。”
说完，便沿着白光甬道向前走去。
伽罗沉默地跟在后面，思绪依旧混乱。
那个苍白脆弱的‘小心’，那个痛苦压抑的‘伽罗’......
“他们……”伽罗忍不住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甬道里显得有些低沉，“那个种族……就没有办法摆脱这种轮回吗？”
白猫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嗤笑。
“摆脱？谈何容易。”声音带着一种看透太多的淡漠，“那是刻进他们存在本源的东西，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也一样无法抗拒。除非……”
它似乎想到什么，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只是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那些都是被遗弃的过去式了。”
谈话中断。
只剩下两者一前一后，在寂静的时空甬道中前行的脚步声。
伽罗知道，白猫肯定隐瞒了什么。
那个“除非”之后的内容，或许就是关键。
但他也明白，追问毫无意义。
“那个核心……”他又开口问道：“‘小心’无数次轮回围绕的那个特定核心……是什么？”
白猫碧绿的眼斜睨着他：“谁知道呢？或许是他未能实现的愿望，或许是他无法弥补的遗憾，或许……是某个他拼尽一切也想留住的人。”
“那...”
这次伽罗刚开口便被白猫打断，“妈的！你再问，我就把你丢到时空乱流去。”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烦躁。
伽罗立刻闭上嘴。
他知道这只猫绝对说得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