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公寓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夜晚。杨树和眉头紧锁，手里的平板屏幕上，那个阴魂不散的“陨落倒计时”账号又更新了，这次又是恶意揣测杨明训练迟到。
“马克，我们真的需要想想办法了！”杨树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帮人像苍蝇一样盯着明明！胡说八道！再这样下去，我怕会影响明明的职业生涯！”
经纪人马克·罗伯特搓着脸，同样一脸疲惫和焦虑。“我知道，杨先生，我知道。我这几天电话都快打爆了，问遍了认识的人。”他叹了口气，“可他们手下最好的也就是个普通球星，谁也没处理过这种全球盯着、天天被几百万人在网上嚼舌根的局面。他们那套发律师函警告的办法，对这种滚刀肉根本没用！”
他越说越气：“那个里卡多·莫拉！滑得像条泥鳅！从不直接说假话，就是阴阳怪气、捕风捉影！告他诽谤？官司能拖好几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那就没办法了？”杨树和猛地站起来，“就看着他这么恶心人？西班牙没王法了？”
“王法…等等！”马克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他猛地一拍大腿，“不对！我们可能搞错方向了！我们老想着跟他斗嘴皮子，论是非对错，这正好掉进他的陷阱！”
他眼睛亮了起来，语速飞快：“我们忘了最有力的一点——明明未满18岁！在法律上，他还是个孩子！”
“未成年人？”杨父一愣。
“对！就是未成年人！”马克激动地走来走去，“在西班牙，尤其是在巴塞罗那这地方，保护孩子是天大的事！未经我们允许，偷拍、传播小明的私人生活，还故意说些引导性的话，这根本不是新闻自由，这是骚扰未成年人！是侵犯他的隐私！光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拿起手机一边快速查找一边说：“我认识一个专门打这种侵犯隐私和网络骚扰官司的律师，狠角色！我们不用跟他扯什么内容真假，我们就直接告他欺负小孩！法官和舆论对这种事绝对是零容忍！”
思路一旦打开，办法就清晰了。
“擒贼先擒王！”马克下定决心，“就盯着这个里卡多·莫拉往死里打！杀鸡给猴看！”
他的计划变得简单直接：
1.找狠人：立刻联系那位专打隐私和网络骚扰案的资深律师何塞菲娜（Josefa），她以作风强硬、不依不饶着称。
2.抓把柄：让律师团队把所有莫拉偷拍杨明吃饭、约会、甚至只是出门的视频帖子，全部公证存档，特别是那些带有诱导性文字的。
3.下重手：不以杨明个人名义，而是以父亲杨树和作为监护人的身份，直接给莫拉发一封措辞极其严厉的律师函。核心就一点：立刻删除所有涉及杨明私人生活的内容并公开道歉，否则立刻以“侵害未成年人权益和隐私”起诉他，并同时向数据保护和未成年人保护机构投诉，要求高额罚款和封号！
4.掀桌子：重点强调，一旦闹上法庭，事情的性质就不再是“网上打嘴仗”，而是“成年人系统性骚扰未成年运动员”，这顶大帽子扣下去，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几天后，一封来自着名律所、盖着鲜红印章的律师函，以及一份来自西班牙数据保护局的初步问询函，几乎同时砸到了里卡多·莫拉的面前。
效果立竿见影。
之前还得意洋洋、享受着流量红利的莫拉，瞬间吓白了脸。他那些钻空子、带节奏的技巧，在“侵害未成年人”这面照妖镜下无所遁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上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球星，而是一个受到法律特殊保护的未成年人，这事的性质彻底变了。
几乎是在收到函件的当晚，“陨落倒计时”账号上所有关于杨明私生活的帖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篇语气惶恐、措辞谨慎的简短声明，表示“尊重未成年人隐私，今后将只关注球场表现”。
虽然没有公开道歉，但这种灰溜溜的退缩和删帖，已经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所有想效仿的自媒体脸上，传递了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
谁再敢用这种下作手段碰杨明的私生活，谁就是下一个被法律铁拳砸碎的倒霉蛋！
看着这个结果，马克和杨父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总算……暂时清净了。”杨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马克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没错。这下，至少能吓住大部分想靠黑小明博眼球的人了。咱们也算……找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不过我们也必须要扩充我们的团队了。再过几个月，杨明就将成年。我们需要合作专业的公关团队、律师团队才行了。”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吧。”
虽然对于杨明隐私的窥探有所减少，但是媒体人的针对却依旧存在。杨明依旧能在网上看到讨论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跌落神坛的报道，但是这类新闻对他来说其实不痛不痒。
只要不影响生活就足够了。因为能在球场上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
4月21日傍晚。利物浦约翰·列侬机场。
飞机舱门打开，西班牙人队员的身影陆续出现。尽管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但球员们脸上并没有太多疲惫，反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战意。
机场外早已聚集了大量的球迷和媒体。其中有一部分西班牙人球迷高举着欢迎标语，但也不乏一些利物浦球迷“特殊问候”。几条显眼的横幅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