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不偏不斜,精准地砸在敌机的机翼上。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天际,敌机机翼瞬间炸开一团火球,浓烈的黑烟如墨汁般在湛蓝的天空中迅速晕染开来。
驾驶员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片看似毫无防备的阵地竟然隐藏着致命的防空火力。
受损的飞机像被打断翅膀的巨鸟,在高空摇摇摆摆地失去了平衡,拖着长长的黑烟螺旋下坠。
飞行员连拉动跳伞装置的机会都没有,便随着失控的战机一头栽进了陡峭的山谷,只留下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山谷间回荡。
在生命最后的几秒钟里,这个坠落的驾驶员挣扎着透过布满裂纹的座舱玻璃仰头望向天空。
他模糊的视线中,原本与自己一同出发的五十架战机编队早已不复整齐。
此刻,
大多数战机都像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摇摇欲坠,机翼断裂的、引擎起火的、冒着黑烟失控盘旋的……
能够保持正常飞行姿态准备返航的寥寥无几,整个空袭编队几乎全军覆没。
剧烈的失重感中,驾驶员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
那是对这场惨败的深深恨意,以及未能完成任务的无尽不甘。
在数公里外的敌军指挥部里,最高指挥官阮明德正紧握着望远镜,双眼死死盯着战场上空的惨烈景象。
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节处甚至隐隐发青。
每看到一架战机拖着黑烟栽向地面,他的心就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揪紧一次,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当视野中第十架战机化作火球坠落时,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暴怒,猛地将昂贵的望远镜摔在实木指挥桌上。
“咔嚓”一声,
望远镜的金属外壳瞬间变形,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把那个该死的线人给我抓来!”
话音未落,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便推搡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走进指挥部。
那人穿着沾满尘土的灰色布衣,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布满了惊恐的冷汗。
如果陈小改在这里,他就会认识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是他的炊事员。
线人一进门就看到阮明德那双因愤怒而充血通红的眼睛,吓得双腿一软,
若非卫兵及时架住,早已瘫倒在地。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陈传武没有高射炮吗?”
阮明德几步冲到线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们的飞机是被什么打下来的?你说!”
线人“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阮明德脚边,连连磕头求饶:
“阮将军饶命啊!小人以全家人的性命做担保,他们昨天绝对是没有高射炮的!
我亲眼看到的阵地部署图上,根本没有标注任何防空武器!”
听了线人的辩解,阮明德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变形: